凌珊还在不住念叨,说他像个小孩子,什么东西都保管不好,等会必须跟她一起回家,再做一下消毒,顺便把蹭破的皮剪掉。
她低头去吹那个伤口,微微凉的气流挠痒一样拂过,激起一阵难以忍耐的酥麻。
“我有你啊。”
他下意识这样说,包含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小心思,可惜凌珊听不出来,还很煞风景回呛。
“说那么肉麻,我是你女朋友吗?”
“……”
靳斯年被她突然说出口的话弄得心跳加速。
他知道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调笑回去,但那些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无论怎么回复凌珊,他都觉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因为心虚,所以说什么话都像在妄想。
“怎么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凌珊抱怨到一半突然若有所思,表情僵硬,拉住靳斯年的衣服示意他快点走,“你说,这个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那本手帐搞的鬼?”
“但是为什么是你摔跤而不是我?”
她体贴靳斯年负伤,主动接过自行车边推边走,嘴上还推理个不停,“难道你也有一本?”
靳斯年顿时有些语塞,他仔细观察着凌珊的表情,小心回应,“我没有。”
凌珊也只是随口一问,听到他否定,下意识接了句,“也是,这种奇怪的事情怎么可能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
她把靳斯年带回了家,用碘伏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去楼上把那个快递盒顺道带下来。
“你看。”
靳斯年不经意提示道,“你既然怀疑是这本手帐的问题,那你就随便写个人的名字呗。”
“啊?然后写一整年的观察日记吗,好恶心,我既不是偷窥狂也没有暗恋谁,写起来好别扭。”
凌珊说罢还装作恶寒的样子猛搓手臂,看向靳斯年的眼睛突然发亮,她凑上前搭着他的肩膀,请求一样轻快地说,“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写你的名字了,你介意吗?”
“……随便你。”
他转头不看凌珊,两人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空荡的客厅突然响起一句低沉的叹息,“所以我是特别的吗?”
这句话实在太轻,凌珊差点没有听见,像刻意的询问,更像虔诚的祈祷。
“当然了。”
凌珊也果断地回答,她征求了靳斯年的同意后便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拿出准备好的黑色水笔,准备在正式写下名字前多练习几遍,力求把“靳斯年”这三个字写得好看一点。
“你写好看点。”
“不用你说,我不是正在练习嘛。”
两个人无意义地拌嘴两句,最后又只剩下纸张摩擦的细小声音。
她写得用力,“年”字的最后一笔划收得又直又锋利,利落得像打印上去的一样。
凌珊把笔放在一边,又竖起手帐本小口吹着墨,炫耀一样展示给旁边的靳斯年看,笑盈盈地继续刚刚的话。
“你当然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