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呢?
小家伙的手一点也不安分,你好好吃呗,他不。
像小猫踩奶一样,胡乱揉搓着我雪白的乳房。
我轻嗯一声,呼出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了出去。
“花儿,”妈的声音低沉,“你刚才把他们噎回去了。真要是村里没人管,这队……难道真就散了?”
“妈。”
“硬气是没办法的事。这浑水,咱要是不清不楚地蹚进去,淹死的只能是我。”
“连山没了,咱娘仨更得活个明白。村里要管,请拿出管的样子来。要不管……”
我顿了顿:“那就散了吧。我薛桂花,还不至于靠着连山留下的这点念想,去求谁,回学校当老师不也挺好的吗!”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又熬了几天。
院门外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
脚步声沉稳,人声也带着点官腔。
“薛桂花同志在家吗?”
妈警惕地掀开窗帘一角:“哟,村长?书记?你们咋来了?”她赶紧下炕去开门。
我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门帘掀起,当先进来的是村长王德贵,五十出头,裹着件半旧的军大衣,脸上带着点庄稼地里晒出来的黑红。
后面跟着村支书李有田,戴着顶蓝布棉帽,面相更斯文些,但也透着股农村干部的实在劲儿。
再后面,呼啦啦跟进来好几个,有队里原先几个管点事的,像柱子、二叔,还有两个村里有点威望的老辈人。
小小的堂屋瞬间挤得满满当当。
“桂花啊。”王德贵嗓门大,一开口就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味道:“还在月子里呢?瞧着气色……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我妈递过来的板凳上,搓着手。
“连山的事……多好的后生!可惜了!”
李有田把棉帽摘下来拿在手里,接话道:“是啊,桂花同志,你要节哀,保重身体要紧。”7我点点头,没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妈忙着给众人倒水,屋里一时间全是拉板凳,咳嗽的声音。
王德贵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脸上:“这些天,队里的事,我们也都清楚了。乱套了!没个主事的不行啊!”
他手指头点着柱子他们:“你们几个!图纸看不懂?料不会买?帐算不平?连山在的时候咋干的?学不会还看不会?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柱子他们被训得低下头,不敢吭声。
“村里研究过了!”王德贵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建筑队,不能散!这是咱们燕子村的门面,是几十号人的饭碗!连山同志不在了,但队伍还在!精神还在!”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桂花!你是连山的媳妇儿,也是薛老哥的亲闺女!鲁班门的根儿在你身上!这建筑队,眼下这个坎儿,你得站出来!顶上去!”
李有田在一旁点头附和:“桂花同志,你是文化人,念过大学,有见识。”
“队里那些看图算账的精细活儿,除了你,咱们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来接手。”
“老薛的手艺,你也从小看到大,耳濡目染的下,多少有点底子。村里相信你!也会支持你!”
他这话说得恳切,带着安抚的味道。
“对!嫂子!你得出来主持大局!”柱子立刻抬起头,急切地说。
“是啊桂花,除了你,别人也镇不住场子……”
“你爹的本事,连山的本事,都在你身上呢!”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屋里顿时又闹哄哄一片。
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们一张张或急切、或忧虑、或带着期许的脸。
村长和支书的态度很明确,村里点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