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铭安抚谢池春道:“我已经命人四处寻民间名医,多几个人一起看药方,不能让夏御医一人独揽大权,怎么也会发现端倪。”
民间大夫比起御医要胆小诚实得多,也比较好拿捏。
要名利的要钱财的,还有给家人一点好处,他们都愿意听邵逸铭的。
不像夏御医,他只会听皇帝的。
皇帝让夏御医用重药,他就不敢不用。
谢池春没什么不放心的,反倒心疼邵逸铭还得为她如此操心:“要麻烦殿下了。”
邵逸铭笑道:“没什么麻烦的,不过是我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跑腿的都是纸研做的,他也不过交代下去,自是有人愿意去寻。”
虽然他是不受宠的皇子,却始终是皇帝的儿子,多的是愿意奉承示好的人。
“还得姑娘忍耐一段时日,我也会让几个御医过来轮流把脉,对父皇只道是不愿意累着夏御医,他还得给丽妃把脉的。”
谢池春奇怪:“丽妃娘娘不是平安产子,怎么夏御医还要经常过去?”
邵逸铭答道:“四皇子早产身子弱,父皇就让夏御医去调理了。”
“既然如此,丽妃娘娘更离不开夏御医,该是让他留在宫里随时候命才是。”
她这话一出,邵逸铭倒是笑了:“确实如此,我这就派人跟父皇提一句。”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大太监,他一开口,皇帝也觉得有理,谢池春的情况稳定下来,夏御医倒更适合在丽妃那边守着,便把人留在宫里,另外叫别的御医过来。
大太监不好离开皇帝身边,时常让身边的心腹小太监送御医过来,顺道带点小消息。
比如大皇子来面圣,惹怒了皇帝被赶出去了。
比如二皇子被皇帝狠狠训斥了一番,还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
比如李将军跟皇帝私下嘀咕了一阵子,心事重重走的。
谢池春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场大戏才刚起了个头,满心期待后面的。
虽是冬日,屋内烧了地龙,暖和得很,她却不好出去,丫鬟们又不会说话,时常是邵逸铭过来给她念念话本,再说说外面的趣事。
今儿他却提起北城大雪,压塌了许多房屋,让百姓死了百来人,还有几万人流离失所。
谢池春心里沉甸甸的,到了冬日,她在大院也是提心吊胆,就怕陈旧的屋子会被大雪压塌,每天都催着逆风去打扫屋顶的雪,却又担心逆风在屋顶上不安全会失足摔下来,一个劲盯着,冻得浑身都僵住了。
“父皇把皇甫家主叫进宫,对他们测吉凶之事十分不悦,觉得他们没提醒才叫北城遭了大难。皇甫家愿意献出二十万两银去赈灾,父皇有意让我带兵过去安置百姓,免得大冬天他们没地方住又没吃的,冻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谢池春忍不住摸索着抓住邵逸铭的手:“殿下要远行,我要跟着去吗?”
邵逸铭也纠结此事:“我想着姑娘单独在府里有些不放心,送进宫里更不能安心,带在身边的话就太苦了一些,毕竟舟车劳顿,又是大冷天的,冻着就不好了……”
“我不怕苦,就怕在屋里太闷了。”邵逸铭一走,她连个说话的人都灭有,在黑暗之中实在又寂寞又恐惧又彷徨。
邵逸铭知道谢池春的害怕和惶恐,连忙反握住她的手道:“我打算现出发几天,在那边安置好再接姑娘过去,如何?”
只要能跟着他,谢池春自然没有异议。
陪着她用完晚饭,邵逸铭才去书房,进去后纸研迟疑道:“谢姑娘越发依赖殿下了。”
邵逸铭低头看着书房里的灯被点起,回头一下:“这样不好吗?不是你一直担心谢姑娘有一天会背叛我?”
纸研以前确实草木皆兵,毕竟邵逸铭身边实在太凶险了,走错一步看错一个人都很可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