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韬从医药箱中翻出一支药水,熟练地抽取、注射。
见屋内的气氛凝重,武延韬出言安慰。
“其实……不用这么担心。不管是腺体、信息素还是发情期,都是特别小的问题。”
“从蓝星纪年研究到现在,该攻克的技术难题基本上都攻克了。”
“哪怕是你自己信息素闻腻了、想摘了腺体换个人工的用用都很容易。”
他的语气太轻漫,惹得二人都惊讶地朝着他看。
武延韬却只是耸了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年,林越发情期请假,法西斯带教硬是不批。”
“他打完速效、贴着阻隔贴,白天办完了八个住院,晚上还被逼着接夜班。”
“他一生气,给自己一次性推了七针诱导剂。”
“差点腺体衰竭……”
“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武延韬讲完了话,东西一收就麻溜走人。
留下许扶桑和苏云卿在屋内僵持。
“对、对不起……”
漫长的缄默之后,苏云卿先开了口。
许扶桑在床边坐下,长长地吐了口气。
想发难、但又默默咽下。
他揽住苏云卿的肩膀,将人圈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
“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觉?”
苏云卿将脑袋埋在许扶桑肩头,头一偏咬上了这人的腺体。
他或轻或重地啃着,有些心不在焉。
而许扶桑对此展示出了极大的纵容。
“都是特别小的问题”。
武延韬的这句话在苏云卿脑内兜兜转转,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心中酸涩,眼泪不自主地往下落。
他感受到了身后手臂的收紧,他不管不顾地将眼泪蹭在了这人上衣之上。
苏云卿很清楚,这道心口的伤,最开始出现时,还只是一个豁口。
但这个豁口经历了粗暴的撕扯、残忍的对待,结了痂的口子又被三番四次撕开。
当脱离魔爪,眼看着陈年的旧伤结出厚茧,他本不想再管。
毕竟,经年累月的积攒和恶化,已经让此处残败不堪、积重难返。
重新清理的过程太痛,不如放任伤口烂掉。
许扶桑心疼于他的痛苦,却也耐着心去尊重他的选择。
但武延韬的话提供了另一个视角。
这看起来棘手的沉疴痼疾,或许在客观意义上,没有那么难以处理。
——这并不是否认自己的负面感受,也不是在否定被创伤困住的自己。
——而是想提醒自己,或许此处的“固着”并不是贪恋于自我折磨,而是有着更深层的渴求。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