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含糊地应了两句,转身回了房间。
她到现在才有空去看自己具体丢了什么,除了那二十两银子,昨日头上带的发簪也被那个小姑娘一并顺走。
而因昨日走的急,她的大部分行囊都还在马车里,那对父女几乎把她洗劫一空。
元衾水坐在圆凳上,抬手捂住脸。
她甚至还没到扬州,没有钱财根本寸步难行,住哪里吃什么都是问题。
而最重要的是,还剩一半的房费是走时给,她当初定了两日,明早便要交钱了。
她要从哪里弄钱来?
她甚至并无太多时间伤心难过,因为她必须得想办法弄点钱来。
否则客栈报官,她搞不好会被抓起来。
这里离并州,离京城都太远,她就算称自己是元青聿的妹妹估计也没人会信。
她给哥哥说要看山看水,到时不仅把自己看进了大牢,还要劳烦哥哥来救她,那场面是否有些太过滑稽。
而且不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她在牢里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决不能被带去官府。
也许可以在客栈以工抵债?
元衾水这样想着,便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打算问问方才的堂倌。
堂倌正在底下训斥送菜丫头,话说的十分难听:“客栈养你就是让你勾引客人的?”
“你想借此飞上枝头?我告诉你别把你那脏事儿摆出来,不然我便告知我二叔。”
他重重拧了下女孩的耳朵,女孩疼得直掉眼泪,轻声解释:“我没有。”
“还在狡辩!”所以两人是短暂契合过的。把她和别的女人放在一起提起,他显然是故意的。
谢浔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不快。
但谢昀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时候,盯了谢浔半晌,最终道:“那扔了吧。”
谢浔不置可否,靠在椅背道:“父亲深夜造访,不会就是为了此事吧?”
谢昀秋直白道:“你与殷家的婚事,不要再让我提第三遍。”
他们的说话声,毫无阻隔的传进元衾水的耳中,其中婚事二字尤为刺耳。
元衾水其实不欲思考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前面听不懂倒算了,但谢浔的婚事,却的确与她紧密相连。
她捏紧衾被,忐忑地等待谢浔回答。
片刻后,谢浔道:“我也不想再重复我的态度。”
太好了,还没动摇。
元衾水稍稍放下心来。一股慾火则驱使他的身体。“宛儿姑娘,孤来迟了。”
听见这道温润的嗓音,柴房深处的元宛儿顿时一激灵,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连忙坐直了依靠在墙边的身子。
男人面若冠玉,身着一袭易隐在夜色中的玄衣,正大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元宛儿一双鹿眼忽闪忽闪,心想还真如系统所言,白天被绑架,夜晚男主就如约而至。
这效率着实不凡,就是不知他究竟从何得知的消息。
不可否认,太子长得真在她审美点上。
五官立体而秀美,唇边时刻噙着一抹温润的笑,让人心生亲近。
若她未经历过两次穿书,亲眼目睹过他偶尔病。态的模样,她还真的可能为之倾倒。
当今皇后其实并非他生母,而是因为自身迟迟未诞下子嗣,便下令杀死他母妃的凶手。
他十岁那年,才偶然从皇帝与皇后谈话中,知此秘辛。
皇帝的默许,皇后的残忍,使得他心性渐显扭曲。
他表面如沐春风,对任何人都谦逊有礼,同皇后更是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