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口的歉语被手捂住,可郑姚那双夜夜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眸里,却浸染着湿润的哀伤。
查客醒松开手,别开头。
他不想听郑姚说“对不起”,不想看郑姚露出愧疚的神色。如果这是用情不专的“对不起”,郑姚在机场的停车场已经说过了,如果这是扑车被拖行负伤的“对不起”,他受之有愧。
他回避了“始”,因为“始”是他最不堪的心事。
他不想说,他有什么理由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说他因为幼稚的报复心理让郑姚在院子里等他那么久?说他因为愚蠢没看出那么明显的盯梢行为而给了敌人下手的机会?说他无能没有任何保护郑姚的力量?
姚姚,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查客醒突然用尽全力抱住郑姚,眼泪簌簌而下。
也许这件事并不是不重要他才绝口不提,他是羞于启齿、他是难以面对,他多希望这件事从未发生,他也一直当这件事从未发生,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狭隘自私以至于害郑姚涉险一样。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提了!
郑姚,你可不可以也当作从未发生呢?
后半夜的时候,郑姚睡着了,眼角潮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查客醒把他抱到床上,脱掉皱巴巴的西装外套,从正面抱住他小憩了一会儿。
早上七点半,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准时把查客醒唤醒。
他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换好衣服,走到床边,亲了亲郑姚的脸颊,气声道:“姚姚,我要去公司了。”
郑姚睁开了眼,眸子像清晨的湖泊一样纯净,雾气氤氲。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阿醒,我们不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好。”
查客醒想,真好,不愧是和我心意相通的郑姚。
……
郑姚的牙龈发炎了。
郑姚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就觉得左侧口腔肿胀,连带半颗脑仁都跟被棒球敲了似的难受。
从冰盒里抠出几块冰扔进嘴巴里,他立刻发出了比当年被查客醒“童刀乱撞”时还凄厉的惨叫。甚至来不及冲进卫生间就把冰块吐在了地上,郑姚弓着腰,一手扶着冰箱门,一手捂着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妈的,让阿醒看见又该跟我说“不重要”了!
晚上查客醒回来见他满眼红血丝,说话大舌头,掰开嘴一看,他居然还有一颗智齿没拔,现在牙龈肿得老高,估计来个舌吻都能啄出血沫。
所以查客醒只是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嘴唇,吻了一分钟,非常体贴,没有伸舌头。
“明天早上去看牙医。”查客醒找出一个冰袋,贴着他微微肿起的脸颊。
郑姚喜欢运动,家里常备着冰袋。
郑姚咕哝:“不想去。”
查客醒讶异:“你怕?”
郑姚可是被枪口指着都面不改色的“大哥”啊!
“不是,就是……讨厌一动不动任人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