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杉默默低头画画,没有参与讨论。
只不过,她忽然想起自己与谢彭越之间那点见不得人的事——
“五十万?我还当多少。”
……
“自己脱还是我来?记住了,这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
“栗杉,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从今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
当初,栗冠宇尿毒症急需换肾,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却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支付高额的医疗费用,被迫眼睁睁看着生命进入倒计时。
其实七拼八凑的,栗家从亲戚朋友手中已经借到了二十多万,可距离收费还差了一大截。
奶奶给栗杉打电话哭诉说:“你妈不是跟了有钱人吗?你们就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到底,你爸从未亏待过你这个女儿吧……”
那段时间,栗杉几乎被黑暗阴影笼罩,连做梦都是爸爸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
直到有天她被噩梦惊醒,再也走投无路,于是询问同在一个屋檐底下的“哥哥”谢彭越:“……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栗杉至今记得那一天,她半夜醒后满头大汗,身体内因为水分流失严重,口干舌燥,便起身准备去楼下找水喝。
不料,迎头撞上了谢彭越。
那个晚上,当栗杉问出这句无厘头的话时,谢彭越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穿一身的白,双手抄在宽松长裤的兜内,一身的矜贵,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用漆黑带笑的瞳仁审视着她的脆弱与无助,褪去外人眼中的平易近人,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谢彭越的原话是:“我的钱从不借人,有需要的话,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跟我换。”
栗杉又怎么不会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
“什么是同等价值的东西?”她依旧低着头,鼓起勇气问。
在同一屋檐下一年,两个人进水不犯河水。
这是栗杉为数不多和谢彭越的交集。
没有开灯的厨房,光线昏暗到栗杉看不清谢彭越的容貌,抑或着说,她被自卑感模糊了双眼,抬不起头来。
“啪”的一声,他打开了厨房灯光,让璀璨的光线洒满彼此。逼近一米九的身高,给她造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样子。”他勾着唇,“抬头,看着我说话。”
栗杉抬起头,却见眼前的人张扬、锋芒毕露,浑身充斥着傲慢的高高在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抬动如同被灌了铅的双脚,走向他,靠近他,踮起脚尖,尽可能与他宽肩平齐,继而猝不及防地在他双唇落下一吻。
“如果用我换的话,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