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嘶”了一声。
“可时常干呕,食不下咽?”
沈清逐:“是。”
这正是他近日的病症,一把脉便能诊出来,看来这位赤脚郎中医术是很不错的。
游医的眉头锁得更深了,顿了一下,“你可当真是个男人?”
沈清逐不明白问这个冒昧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愣愣道:“当然。”
“奇了怪了这脉象……”
游医嘴里喃喃自语,这让沈清逐心焦,催促道:“不管是什么病症,还请您告诉我。”
游医收了手,摸着胡须,缓缓说:“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你这是喜脉啊,已经快两个月了。”
“什、什么?”
喜脉?!
沈清逐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如平地起惊雷,毫无防备,劈得他浑身血液都干涸凝固了。
快两个月,那不就是除夕夜那次……不,不对!
他笑了笑,看向游医,声音镇静:“怎么可能呢,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诊出喜脉?”
游医叹了口气,道:“虽是奇事一桩,但这世上本就是无奇不有的,你若是不信,便当我是医术不佳,另寻高明吧。”
沈清逐脸色僵了僵,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这个消息,只能告诉自己肯定是他医术不佳,诊错了。
就在这时,殷海烟从天衣阁的人群中挤出来,她远远地望见沈清逐魂不守舍地站在河边,便加紧步伐跑过去,担忧道:“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沈清逐神思还有些恍惚,但是看见她担忧的目光,强打起精神,“好多了,你忙完了?我们回家吧。”
殷海烟却拉住他的手往药堂走去,这一次她势必要带着他去看郎中。
沈清逐内心生出一种没由来的恐惧,强颜欢笑道:“不用了,阿烟,这位郎中刚刚已经给我把过脉了,没什么事。”
“真的吗?”
殷海烟狐疑地看向旁边的郎中,郎中也看向她,又看看沈清逐,沈清逐紧张地盯着他。
郎中会意,哈哈一笑,道:“是没什么事,也不用吃药,回去多休息多吃饭,别累着就行。”
沈清逐松了口气,转头安抚殷海烟:“你听到了吧,真的没有什么事。”
殷海烟也稍稍安了心,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瘦削的脸颊,“好吧,没想到你以前都这么累,以后也别忙里忙外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沈清逐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握住她那只手,朝桃源村走去。
桃源村,几个村妇在向阳处晒太阳,其中有隔壁王家的嫂子。两人走得近了一些,便能听见几人的交谈声。
一妇人道:“我怀我儿子的时候啊,可吃了不少苦头,刚开始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直到快四个月才好点,妹子,你家这个可好点?”
“这小子可乖安静了,我到五个月了都没什么症状,肚子也不显,还以为是吃胖了。”
王家嫂子满脸笑,怀里抱着刚出生五个月的婴儿摇晃,婴儿开心地嘤咛着,沈清逐瞧见这场景却不由得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