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往哪伸呢?!
我想动又动不了,只能绝望地希望自己赶紧清醒过来,别幻觉了。
无处不在的水,浴室蒸腾的水汽给予祂便利,空气开始变得干燥。
和我面对面的不再是浴室的墙,而是血色水流塑成的轮廓柔和的脸和躯体。
她没有眼睛,眼眶的位置只有一片空洞,鼻梁秀挺,血色的唇勾起。
我还来不及看清她的模样,她由水流构成的身体就俯向我,紧贴我,双唇相触。
水怎么会有血一样的腥甜味道?
我想吐,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哪怕是闭嘴。
只能被迫咽下去。
我在想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我会不会窒息死去,我该如何挣脱?
在我窒息前,我看到血色渐渐淡去,水“哗啦”一下砸在地上,溅起的透明水花又溅到我身上。
“我们还会再见的。”
幻听,都是幻听。
我打了个哆嗦,抓起浴巾惊魂未定地跑出浴室关上门,将浴巾随意地往身上一裹,死死地用背抵着门。
浴室通风的窗户传来风声,微弱的风从门缝袭击了我的后背。
受了惊吓,我用平日难以想象的速度窜到了房间里。
我在想,她是什么?是影子?是水?是风?
“哈湫!”
我打了个喷嚏,发现是自己回家前用app打开了房间空调,24度。
按往常情况,这应该是我觉得最舒适的温度,但我现在冷极了,身上像刚刚逃离北极一样凉。
卧室里没有镜子,早在我第一次发现影子的变化以后,拖鞋镜子这些东西就离开了我的卧室。
倒也不是封建迷信,就是寻求一下心理上的安慰。
但床头本该温馨的暖灯,分明在墙上映照出一个跪坐床上的长发女人影子。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的神经系统对影子格外敏感。
几乎是在看到影子的一瞬间,鸡皮疙瘩就不争气地冒出来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回家的时候明明打开的是全屋灯光,为什么卧室只有床头灯开着!
房子在装修时做了良好的隔音处理,以至于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格外鼓噪的心跳声。
我在去床上探查和开灯之间犹豫,最后决定都做。
“啪”地一声打开卧室灯,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眼前一暗,然后就发现墙上的影子没了。
应该是错觉了,我想。
但这间房我也待不下去了,给关兰发了消息,告诉她我今天出现的幻觉有些严重。
关兰回复的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