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婵闻言,眉心不由一跳。汤母看了看汤婵,又看了看食盒,“妍姐儿又弄出新奇东西了?”
伍妈妈笑道:“倒不是新的,前些日子侯夫人生辰,二姑娘不是琢磨出了一样叫‘蛋糕’的东西,只是尺寸太小,主子们都没分到多少,二姑娘今日得了空,便又做了一些。”
侯府的人现在都知道,自从二姑娘意外受伤痊愈后,就好鼓捣一些新鲜玩意。侯夫人生辰的时候,二姑娘便亲手做了一样形状浑圆、外层雪白内里嫩黄的糕点,送给侯夫人庆生,还在上头插了几根细蜡烛叫侯夫人吹灭许愿,也不知道是从哪生出来的奇思妙想。
汤母又看了汤婵一眼,对伍妈妈道:“拿出来吧,我们尝尝。”
食盒打开,里头是两块方形的小糕点。
汤母将碟子拿出来,用小勺取了一块,入口松软香甜,与那日尝到的蛋糕一般无二,看来只是形状尺寸不同,这是专门给单人用的。
“这蛋糕不费牙,味道也好,听说老夫人很是喜欢,世子也觉得不错他最近正好准备开个茶楼,好像还跟二姑娘商量,让二姑娘用方子掺股,一起挣银子呢。”伍妈妈跟二人说着她听到的消息。
汤母听着,不知想到什么,吃蛋糕的动作慢了下来,忍不住看向汤婵。
汤婵听着二人说话,眼睛不住地盯着那块熟悉的小蛋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熟悉的味道已经从味蕾传到大脑了。
……口感有些粗糙,但这也正常,毕竟这个年代磨出的面粉不如现代精细,这些做蛋糕的面粉,怕也是用人力一点一点慢慢筛出来的。
除此之外,庞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也不知道烘焙做饭是庞妍穿越前的爱好,还是另有什么金手指。
这样一看,有个老乡也挺好,起码偶尔可以饱饱口福啊!
吃着吃着,汤婵就感觉到一旁汤母频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这视线的存在感强烈到让她没法忽略,汤婵顿了顿,抬眼看过去,便见到汤母欲言又止的模样。
汤婵心里不由一叹。
“您有话说?”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汤母想说什么,果然,只见汤母面露犹豫,半晌后开口道:“婵姐儿,你觉不觉得妍姐儿……近来的变化有点大?”
自从伤后醒来,庞妍急躁的性子改了不少,倒是活泼许多,时常语出惊人,又总是弄出些新奇东西,用失忆或者性情大变勉强可以解释,可有汤婵这个例子在前,汤母不敢不多想。
汤婵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毕竟是生死之间过了一遭,二妹妹有了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汤母也不知信没信,嘀咕道:“真的?”
汤婵t?抬了下眼皮,又挖了一小块蛋糕准备放进嘴里:“二妹妹是侯夫人的亲骨肉,血浓于水,若是有什么不对,想来侯夫人定能察觉。”
汤母闻言一顿。
“你说的是,”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咱们外人不好置喙。”
汤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庞妍穿越后不暴露身份,也只是为了好好活着,这没什么好说的,汤婵没想过拆穿。
汤母就算心生怀疑,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贸然上前指指点点,说不定一个不好,还要结下仇怨。
于是庞妍的事情在母女俩这里,就默契地被略过不再提起。
时光飞逝,眨眼就快到了汤婵成婚的日子。
成婚的前一晚,汤母来到了汤婵的房间。
此时房间已经挂上喜绸,贴了囍字,入目皆是喜庆的红,秋月跟双巧带着两个小丫鬟对凤冠喜服做着最后的检查,汤婵在一边靠在榻上翘着脚,没盯着丫鬟们忙活,而是拿着一本册子正在翻看。
“在看什么?”汤母坐到汤婵身边,伸头往册子上一瞧。
结果这一看她就红了脸,赶紧把册子夺了下来,“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大咧咧地看这东西的?”
她赶紧把屋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原来这册子不是别的,正是一本春宫图。
平日里,长辈对姑娘们严防死守,绝不能让姑娘们沾上一丁点儿的不纯洁,直到新婚前夜,家里的女性长辈们才会做出教导,毕竟婚嫁在即,总不能叫新娘什么都不知道就入洞房。
其实汤母这时候来,也是为着这件事,她袖子里就藏着一份避火图呢。
但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环节应该要屏退下人,女性长辈和姑娘凑近,在昏暗的烛光下小声密语,哪有像汤婵这样,灯火通明之下,多少丫鬟眼前,就这么明晃晃地举着看?
结果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看她凑过来,还笑嘻嘻地搁那儿评价呢,“您来啦?老夫人派人送来的,没想到这东西画得还挺好……”
汤母脑袋一晕,难得吼了一句,“汤婵!”
“呃……”
汤婵穿越前已经三十大几,处过多任对象,对男女间那点事太熟悉了。汤母在她这里是半个长辈,也是年长几岁的朋友,汤婵就没想那么多,两个要好的成年女性之间随口讨论一句小黄漫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