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不用总结也看得出来,暴富的确是离家出走了,至少我在的时候,它从来没有一天一夜不归家。
问了一下外公,老人家还是洒脱的,如果对方就这么不回来了,那还是说明没缘分,强求不来的。
我妈的意见还是不变,牛要是不回来了,绝育就搁浅了,要是还回来,就要找个机会把它变成公公牛。
暴富这么聪明的家伙,要是为了保全身体,说不定真的就一走了之。
可它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我不是一个过分执着的人,不属于我的人或物,也不会太过追求,就像被分手一样,也不会想着去挽回。
可眼下又觉得暴富不一样,它是给我治愈感的牛,聪明又有分寸,看着它吃东西打滚享受,就好像自己也得到了好好地照顾,心灵很轻盈。
就像吹着夏天里清爽的风,我不能没有一点措施,至少要去找一找。
“我去找找它。”
“快天黑了,别进山了。”
吃了晚饭,我就拿起电筒准备去找它,妈妈劝我算了。我整理着兜帽戴上,说道:“七八点才天黑,还有一两个小时,我快去快回。反正天黑前会回来的。”
“要是没找到呢。”
“那就明天再找找。”
妈妈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讲了,就让我自己小心点。
我先是在村子附近找了一圈,村里确实没有它的身影,我就向着镜子山去了。
将近七点,天边晚霞还是金灿灿的,一边找牛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景色,偶尔也会冒出一丝丝的自我反思。
自我感觉是个比较淡漠的人,与父母的关系普通,外婆外公亲近,但心中的安全感总是欠缺的。
知己好友没有,从小到大是有不同阶段的朋友,只不过没有能一直相伴走下来的。异性朋友更是没有的。
朋友在结婚以后,也会慢慢疏远,专注与孩子和家庭。我不怎么发个人生活情况,就算发了也是仅自己可见的。
既然不让别人看,又为什么要发,是因为好像这样,自己就不是游历在人群之外,与这个世界还有一些连接。
感到年纪越大越无法去真正接纳谁,对于人,我始终带着消极感。
身上的驱蚊水散发着清凉的气味,蚊虫多了,也不往我这边涌。用捡来的棍子扫着草丛,为了确保不会踩到蛇,我喊着暴富的名字。
一声声的呼喊随着晚风远去,山里回应我的只有虫鸣蛙叫。我到了斗斗的坟边查看,又去了之前的水塘找,都没有牛的踪迹。
一个人往里面走,西沉的太阳退到了山后,炎热的气息被阴凉取代。
又往里面走了百米,我真的不敢再走了,杵在原地喊了几声,等了几分钟后,看天边霞彩由暖色过渡为冷色,我搓着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打起手电筒转身离开。
天黑之前我到家了,外婆的电话也打来,听到手机铃声,外婆跑出来一看,“我还说你没回来,找到没有?”
我摇头,把手电筒关掉,“没有,明早再去看看。”
外公虽然也挺挂心的,不过还是随缘的想法更多,我觉得像他这个心态可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