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深轻手捋了一遍他额角的发,眸色漆黑,终于撤了开。
今天吻得的确太超过了,对他身体脆弱的爱人来说。蒲云深拿纸巾一点点擦着安诵湿润的唇角,习惯性地试了下安诵的心跳,他稍微走近一点,安诵就条件反射性地撇过头,“不亲了。”
蒲云深淡声:“好,不亲。”
安诵微微向他后蜷缩着,不大相信地看着他。
但蒲云深说不亲,就真的没亲,对方像擦拭一块精美琉璃一样擦拭着他,将他唇边由于亲吻,落下的点点涎液擦去,虽然阿朗眸光漆黑如墨,看起来很想亲自上口给他舔去似的。
安诵与他对视了几秒。
这么具象化的欲求,似乎透过生物电直接传感向安诵的大脑,安诵似乎被他的眼神控制了几秒钟,怔了一下。
——不要这么看他啊!
心脏会跳出来的呜呜。
几分钟后。
蒲云深一向得体的衣襟略有些乱,那是被安诵刚才扯的。
他拿过架子上的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手,似乎想到这帕子是他请来的某位客人用过的,当即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他才把安诵抱去了楼上,交给宋医生看管。
颇有些躁地掐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安诵很招人喜欢这件事,他很久之前就知道。
可今天他却有点受不了了,自从安诵接纳他之后,他好像就容忍不了任何人对安诵表达好感了,在此之前,他一向都是很冷静的。
他熟谙人类角逐美好事物的心理,并认为这是可控的,他永远都会是那个胜出者。甚至在上辈子,他都能冷静地旁观安诵与喻辞的烛光晚餐。
戴上口罩,同样点一份牛排,领口戴一朵玫瑰花,就坐在人隔壁。
仔细地研究这种人类求偶行为。
他这种诡异而变态的行为自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不欢而散之后,还得蒲云深故意假装路过,去哄。
但今天,蒲云深此前被压制的嫉妒仿佛在一天之内完全爆发,他原本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擅长算计、以精密的计划与执行来规戒自己行为的人形兵刃,在恋爱方面也同样如此,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有嫉妒这种情绪的。
他想让那些胆大包天的纨绔们滚。
有点控制不了。
甚至在韩俊他们走后,他是真的认真思考过彻底将安诵据为己有的可能性。
但安诵的身体条件,暂不允许。
蒲云深面无表情地擦了下自己唇角。
上边还残余安诵的温度。
*
“这种情况不需要吃药,爱情本来就是有独占性的,恋人是一种具有契约精神的关系,”宋医生低声,“所以你没必要为此感到困惑。如果有人觊觎我的妻子,我大概也会愤怒,并且叫那些人滚。”
研究所里十分静谧。
蒲云深知道宋医生一辈子没谈过恋爱,这种建议只是照本宣科,但他无声地点点头,对宋医生的话表示赞同。
爱的确有独占性。
他投资的一切产业都叫朗诵,以一本翻开的日记本为商标。
今日驱车带着宋医生与安诵,去了朗诵投资的机械心脏研究所。
项目的牵头人是宋医生的师兄,今年有五十多岁了,刚把安诵拉进了科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