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中低头一看,杨意迟的某个部位依然精神抖擞。
柳应悬:“……”
应该不可能一晚上都这样。有违人体极限。
柳应悬悄悄地跨过他,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穿好鞋,自己拎铁桶去溪边洗漱,顺便打水回来。
杨意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发呆,他睡醒之后有点懵,看见柳应悬过来才清醒一点,打着哈欠道:“哥,早上好。”
“嗯。”柳应悬给他拿牙刷,“用吧。”
两人拆开一盒饼干当做早饭,柳应悬拿上渔具,和杨意迟沿着另一条路线向下走。另一边的山下有片湖,杨意迟走到一半,透过森林间隙隐约能看到蓝色的湖水。
抵达山下,柳应悬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教杨意迟怎么绑饵和甩竿。杨意迟学得很专心,问:“哥,新手是不是运气比较好?”
“也许吧。”柳应悬笑了笑。
钓鱼的很长时间都在等待,杨意迟的兴奋劲最多维持一会儿。很快,他注意力又落在不远处的柳应悬身上。金色的阳光洒下,湖面波光粼粼泛着光,临近夏末,又因为山里的气温比外面低一点,感觉特别舒服。
柳应悬戴着鸭舌帽,侧脸的线条像是一幅温润的山水画,下颌线清晰又性感,杨意迟看他看得出神,连鱼竿有动静也没发觉,只记得柳应悬忽然转过脸,对他笑起来。
“收杆!”
杨意迟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钓到了。
不过……鱼太小,柳应悬说吃不了,又让杨意迟放了回去。
杨意迟问:“哥,你怎么会钓鱼的?自学的吗?”
柳应悬说:“以前我爸教我的。”
杨意迟安静一会儿,像是有点莫名的羞赧,他收起鱼竿,走到柳应悬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头没脑地说:“我想好了,一直都想好了。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在担心什么。”
柳应悬没有回答杨意迟这个问题。
他们钓了鱼,柳应悬利索地拿刀处理好,和杨意迟一起捡柴,回去之后烤鱼吃。
山中的时光被无知无觉地拉长,每个角落都充满一种绵密的白噪音。柳应悬虽然未曾回答杨意迟的问题,但两人间的感觉却越来越亲密。
柳应悬烧开一点水,用喝完的矿泉水瓶装好,接着又和杨意迟去散步。
他们依然沿着溪水走,有一段溪流陡然变宽,像是一条蜿蜒的、浅浅的河。
柳应悬在前面走,思忖片刻,对杨意迟说:“小迟,你去上大学,一定会遇到很多人,首都不像是西陵,这里太小了,只有一些单调乏味的东西……要是你喜欢上别人,别有负担。”
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杨意迟不解地望着柳应悬。
柳应悬却在这时候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下来,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即将消散的风里。他光脚踩进溪水——这水太浅,柳应悬可以平躺在水底的石头上,粗粝、细碎的石头摩挲着柳应悬的背。
他等待了一会儿,杨意迟也脱掉衣服,在他的身边,和他并排躺下。
“柳应悬。”杨意迟在水中抓住他的手,侧过头看他,郑重其事地喊他的全名。
“嗯。”柳应悬知道每回他这样,都代表他要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我只是假设。”
“假设也不可能。”
柳应悬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