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做犹豫,又掺了些冷水进去。
温冷的水流拂过全身,凌铎感觉到心跳慢慢地平稳下来。
他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她自以为重新盖上喜帕,端坐在床上,其实喜帕的位置都和迎亲时候不一样。
喝合卺酒时候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她不擅长饮酒,还是别的原因。
明明很紧张,还会偷偷抬眼看他。
凌铎不相信鬼神之说,那大师所言什么命格和批文,更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只是他母亲的要求,他也知道女郎的尴尬之处,才松口答应。
凌铎披上寝衣,走出湢室。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苏折檀倚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他听母亲提过,女郎出嫁要很早就起床准备。
凌铎没忍心喊醒她,打算去书房睡。
咔哒。
门打不开。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了。
凌铎不需要动脑就知道是谁指使的。
那就在小榻上凑合一晚。
原本摆着小榻的角落,此刻空空如也。
凌铎无言以对。
那实在不行就……
他又止住。
只有一床被子。
现在天气不冷,但没有他自己打地铺,让新婚妻子没被子睡一夜的道理。
苏折檀对他的接近毫无察觉,睡得很沉。
凌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平在床上。
女郎的眼睫长而卷翘,口脂在喝合卺酒时候被微微沾花。
甚至能看到她眼下一颗淡棕色的小痣。
隐约的脂粉香气唤回凌铎的神智。
如果是和这样的女郎暂时生活,他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