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漾懵怔眨眼,半晌,重新找回笑意。
“原来你已经准备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必了”。
以及为什么,他今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弯弯眼角。
“真巧。”
今天见了盛黎深之后,好像她就一直在笑。
“坐下看吧。”他道。
“……哦。”
她不知不觉坐了——才发现自己这回就坐在了他身边。
距离太近,她嗅到他身上干净而凛冽的木质气息。轻怔之下正要挪远一些,男人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她无法反抗地接了。
全程中,他都十分绅士地没有碰到她的手。
她只在短暂一瞬瞥见,雪白纸页的边缘,银色尾戒圈住他修长的手指,光芒高贵而疏离。
这纸页上似乎也残余了他身上的气息。
低醇沉稳的雪松香调,又沁出几分略带刺激感的辛凉。再混入曼特宁咖啡独特的苦香,寂寞成倍。
季悠漾努力屏蔽这味道,安静看他拟的这版离婚协议。
比她原先那版要厚得多,条款也复杂。
她翻了几页,越来越看不懂了。
盯着一段古怪的文字,她反复读了几遍,终于试探着问:
“哥,这里是不是搞错了?”
盛黎深瞟过一眼:“没有。怎么?”
“这套房子是当初封叔叔送你的礼物,转到我名下,不太合适吧?”
现在她住的这套房子,是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盛黎深的二叔以“婚房”的名义送给他们的。一梯一户的大平层,选在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价值不输郊区的一栋别墅。
她本来打算好了,离婚以后就搬出去住,房子还给盛黎深。
“是送我们的结婚礼物。”男人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再说,二叔的意思本来就是为了补偿你。当年阿誉不负责任从你们的订婚仪式上逃走,二叔一直觉得很愧疚。”
季悠漾一愣,欲言又止,有点窒息。
“这个真的没什么可愧疚的!我又不喜欢疯鱼,他跑了正好啊。”
“可我记得你那天很生气。”男人目光幽然。
“……是有那么一点点丢脸的嘛!反、反正都过去了。”她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接着往后看更糊涂了,“下面这些又是什么?”
“我这几年购置的不动产不太多。这些过户以后你挑喜欢的留着,不喜欢的可以卖掉折现。”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