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铭拿折扇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
凤星燃眸光微抬,话语中压着一丝笑意:“你刚才是在向人告状吗?”
谢长铭一看见凤星燃的模样,就想到昨日夜里被凑的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又不得不忍耐。他攥紧手中的折扇,道:“没有,我没有。”
谢叔瞧出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看向谢禁,谨慎地出了声:“小少爷年少轻狂,不懂事,冲撞了自家人,回去自有家法伺候。”
自家人?什么自家人?
谢长铭只听见了一个“自家人”,目露惊恐地盯着凤星燃,心中嘀咕他怎么没见过这样的自家人。
凤星燃挑眉道:“是挺轻狂的。”
谢叔道:“还望前辈恕罪。”
谢禁站在那里,显然是对于谢长铭等人的纷争并不关心的。
车辇前,瞬间安静了下来。忽地,车辇前的珍稀禽鸟低低地叫了一声。
谢禁望过去,目光轻垂地落在禽鸟绚丽的羽毛上。
似是察觉到了谢禁的目光,低低叫了一声的禽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想要蹭一蹭谢禁的手背。
就在禽鸟快要蹭上谢禁手背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横插过来,单手推开了禽鸟的脑袋。
凤星燃轻哼一声,抓住谢禁的一袂袖袍。
凤凰对于百鸟都有血脉压制之力,被推开脑袋的禽鸟抖了下羽毛,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谢禁回过神来,觉得这几只大鸟没有小凤凰好看。他转眸就看见凤星燃抿起唇角,很是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有鸟了,就不能摸别的鸟。
就同唤“乖孩子”只能对凤星燃是一样的。
思及此,谢禁便收回了准备摸鸟脑袋的手,微微收在袖中。
谢叔瞧见红衣少年与谢禁之间的小举动,心中暗自记下,又按着谢长铭向谢禁行礼,叮嘱道:“小少爷,你该叫前辈为叔叔。”
谢长铭挣扎不得,被迫喊了一声“叔叔”,而后蓦然回过神来,瞪大了眼。
什么叔叔?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大美人似的叔叔?
谢长铭想到昨日夜里自己的举动,调戏大美人调戏到自家叔叔,若是被爷爷知道了,怕是要把他的腿给打断。
想到这里,谢长铭彻底老实起来,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声:“叔叔,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个小人计较。”
凤星燃瞧见谢长铭这副作态,想笑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
谢禁对于谢长铭没有多少印象,看向谢叔,淡声说:“入城的牌子。”
谢叔从怀中取出两块入城玉牌,交给谢禁,又伸手道:“前辈,我已准备好车辇。”
谢禁又去看用以驾车的禽鸟。
下一瞬,凤星燃攥着他袖袍,扬声道:“第一次来南城,我想逛一逛。”
谢禁收回视线,随着凤星燃,应了一声。
有了进城玉牌,无人再敢搜查他们是否在驭灵司登记过,轻而易举地进了南城。
南城繁华,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当人们踩在石板铺就的长街上,亦能感受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从地灵脉中溢出来,钻进灵脉之间助以修行。
凤星燃再沉稳,也是少年心性。他拉着谢禁在城中玩得尽兴了,才肯去谢家。
整个过程中,谢叔和谢长铭就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当然,谢长铭是谢叔强压着守在这里的。
谢长铭本人是不大愿意的,奈何谢叔三言两语就从他的随从口中得知了昨日夜里的那场纠纷,非要他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