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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3页)

马勤光哭得人中通红,佛子让她进屋抽纸擦擦眼泪、鼻子和嘴巴。等马勤光缓过来了,她就去找马勤月要回那瓷花盆。果然当她回去的时候,瓷花盆已经给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马勤月已然和其他马家孩子玩作一堆,完全忘了这回事,当初他只是觉得这事好玩,凭什么给得了姐姐却给不得他。马勤光捡起花盆,继续勤勤恳恳找马家人要指尖血。

佛子全看在眼里。他先前在马家待了初五、初六、初七这三天,再次感慨人类家族之无趣。俗,俗不可耐。

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爸,□□歌不知到底是犯了哪一条,开始被他家老祖惩治,人病恹恹的,闭门谢客了;佛子估计□□歌是真的蠢,想请佛子像进来制衡他家这诡异老祖,更有甚者,可能是他想左手一座神、右手一座神,尽享齐人之美。虚荣浮华的妈,孙渺渺对丈夫死活的在意仅限于□□歌的经济价值,看在□□歌会打女人的份上暂时理解这层,可孙渺渺对两个孩子也并不上心,好端端一个富太太,对待孩子的方法无非就是又惊又叫,又骂又打,打开手机就是炫耀,关上手机就是拿身边人出气。一对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孩童,女孩心有逆反,母亲不让她学老祖教授的伎乐舞蹈,她偏偏学;男孩对玄妙的马家天上瘾,夜夜不睡,要他休息,他偏不休息,在衣柜里也并不是修炼,反倒呈一种上贡的状态。这一家人对自己的状态全无觉知,小孩尚可理解,可大人还浑浑噩噩,以为所有事只是“花钱将佛子请进来”就能解决,或是“乖乖待完这三年就没事了”的天真。

罗爱曜看了头疼。心随法身去,怀抱施霜景,以为可以抚慰。可罗爱曜到了初八这日,高强度接触人类,大量的嘈杂声响涌入,罗爱曜一下又极度厌烦起来。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千年以前的任何一场仪轨举行,说是宗教场,其实是社交场。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持着信仰,却全借着信仰的名头胡乱地求天求地。他们甚至不能分辨出罗爱曜与其他僧尼的区别,有且仅有不空辨认出他的不同。然而不空三藏亦不懂罗爱曜的信与持,认为佛子无教。不空三藏在罗爱曜很年轻时就去世了,所谓“圆寂”。两方都没有什么遗憾,不空三藏不认为罗爱曜能有真正的圆满,而罗爱曜不认为不空三藏得道,圆寂与涅槃有本质区别。

无尽的厌烦。罗爱曜已经打算离开。他只是想看今晚马家人齐聚后会发生什么。

罗爱曜有他自己的骄傲。被呼来喝去不是他的作风,除非达成目的。就算暂时不知目的是什么,他也一定会拾得一个成果再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罗爱曜有在思考一个可能性——他为什么不将这家人的老祖信仰转成佛子信仰,然后处理掉这些不虔诚的、麻烦的信徒就好了。一切圆满,天下寂静。

之前卓逸纶和孙渺渺达成了协议,卓逸纶不出席马家的家宴,就做马家的幽灵好了,反正马家人有自己的事要忙。

令人玩味的是,其他马家人对卓逸纶竟然也真的不感兴趣。只听说是□□歌请来的客人,听从老祖的安排的。老祖没有让大家去见吗?那就不见。信这些的人往往持着一种异常严苛的自律。

这座死宅终于是喧闹起来,入了夜还闹个没完,吃饱的人三三两两地环绕院子散步,这马家大宅的绲边终于起了用途,马家没有任何隐私,也可能是大家现在并无睡觉的意思吧,还谈不上隐私,所以太太们走闲步,孩子们玩捉迷藏,男人倒是老实,屁股钉在椅子上就是谈天说地。

大约十点,马勤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捧着瓷花盆,前几日交给她的时候,这花盆还是白底蓝花,刚才突地染成了深褐色,紧接着一颗青果结出来,像拉长了的、粗糙的橄榄。马勤光赶紧捧着花盆来找客人。

马勤光急忙说:“只有一颗!这肯定是我的那颗!”

卓先生点点头,“是的。辛苦你了。”

小姑娘欢快地转了一个圈,完成任务可真开心。她并不离开,好像是要盯着客人把这颗青果吃下去。卓先生迎着小女孩的期待,摘下这颗诃梨勒,咬下一口,登时耳畔天乐大作,已是到达顶峰。看来佛子的估算没错,吃这颗诃梨勒的作用和吃马家人是一个效果。

再看向马勤光,此时她已经完全不是小女孩模样。

于罗爱曜的佛眼之中,马勤光甚至完全不成人形。她浑身散发幽幽微光,本应该是非常明净的佛光,然而马勤光完全是一具皱缩的、四肢团揉的畸形儿,四肢都脱离了应该在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筋一把抽出来了,而那根筋连着她的头颈、手脚和躯干。这样从中心一抽,她就像一团揉皱的纸花,被扯出了层层叠叠的可怖效果。那根筋就这样幽浮于空气中,是白色的光脉。

罗爱曜推开门,看见庭内信步的人,全是这样一团一团的畸形佛胎。女性是四肢鲜明,从后背扯出光脉之后,四肢如花蕊般突出;男性则是更似紧缩的拳头,呼吸之间躯干舒张,隐隐约约看见他们藏在拳心的巨眼。

之所以形容这些人是“佛胎”,是因为罗爱曜从他们身上看见法相,法相在某一程度可视作法身的映射。

然而这些佛胎全是畸形到令人匪夷所思地步。最鲜明的是一层更比一层高的马家天,前几夜只觉得这是借了月影的模糊光塔,现在罗爱曜看得无比真切,这分明是半成的巨大法身,这些白色光脉分中、左、右三股汇聚,又在必要关节旋成轮。

这是半成品的法身。

罗爱曜的法身完备齐全,因此有众多美轮美奂的法相,应时应地显现。相可转成身,例如罗爱曜的琉璃法相可转为琉璃法身,因此有实际功用。身也可以映出相,而残相不可转成身,残身只能映出残相。

这让罗爱曜都有些懵了。这是他千年以来,碰见过最离奇的“同事”。照理说所有的佛、菩萨、金刚、明王都是他的同事,只是有上下级之分。但这也太离奇了。

第121章细马春蚕篇(十九)

佛眼关闭,马勤光就还是那个一切正常的小女孩模样。重睁佛眼,马勤光的法相则幽幽地悬空,作畸胎形象,令人不自觉想要往后退步。

罗爱曜遭这些不堪法相刺激了一下,胸中隐隐作呕。即便他闭上佛眼,他也不想和任何马家人交流、沟通。这些“人”尽是些不上不下的存在,肯定不是纯粹的信徒,果然是与佛门有些联系,但这联系的方式太畸形,罗爱曜看不上。

这半成品的法身是谁的?马鸣菩萨的吗?如此不堪?

如果罗爱曜的法身变成这样,如果罗爱曜要制造出这样一些祖祖孙孙的畸胎法相,那罗爱曜宁愿一切在他这代就结束了。

从罗爱曜的法身、法相与报身佛像来看,他本人对自身形象简直重视到发指的地步。就连D市酒店天花板里埋的那张巨型羊皮唐卡上,佛子形象都美得惊心。陡然见到这样的半成品法身,罗爱曜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与佛国中人交流。

罗爱曜身为佛子,在投胎出人身之前,识就已存在。他于识中看见万千佛光,也得知了他应该知道的所有一切法,与众佛听经论法。也就是说,罗爱曜的法身先于人身出现,人身是出于必要的机缘才不得已转生的。罗爱曜没有父母,是天诞之胎,不是现在的唯物主义角度能够理解。他一现世,不空三藏就接走他,带在身边培养。

所以罗爱曜骄傲是正常的。他身为佛子,在燃灯佛的众佛名录上也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与人世的因缘其实极浅,却要继承密教部众的法。罗爱曜需要用这一生调和这种天生的矛盾,这也导致了他没能顺利涅槃的现状。

罗爱曜走入庭中,法身触摸这些蚕丝般的光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击中他。在这半成品的法身之中,罗爱曜好像回到了没出生前的某种沐浴的状态。心中并不安定,可众多感官都调度起来,渐渐融合在这场中。罗爱曜无法形容这是一种吉兆还是不祥之兆。他的那尊小佛像摆在屋里,已是裹上厚厚一层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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