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宫女们开始为主子们净手、试毒。
“有段时间没见王后了吧,怎么好似消瘦了不少。”景阳王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秦琼,略带关心地询问。
但是秦琼也只是懒懒看了他一眼,语气缓缓,“谢陛下关心,臣妾一如往常。”
钟辞一抬头就看见秦琼脸上一闪而逝的冷笑,又看向了景阳王,笑盈盈着说道:“父王您不来的时候,母后日日忧心多思,休息不好,人也难免憔悴了。”
但此话一出,景阳王脸也黑了,无视中宫虽说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但别人都会三缄其口,从不会去戳他心虚之处。
“哈哈……”他尴尬笑了两声,想到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也不想再周旋了,直接切入了正题,“辞儿今日可干了一件大事,来向孤请罪的时候,为了替孤分忧,后果都不顾地慷慨解囊,把所有的积蓄都捐出来治理水患,王后知道吗?”
他一边夸着钟辞,眼睛却是瞥向了秦琼,毫不掩饰眼中的试探和审视。
秦琼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给他夹了菜,轻笑:“陛下,辞儿当真如此大义?这孩子以前只会胡闹,如今竟有心为陛下分忧,也是懂事了啊。”
“孤来今日也是来同你商量此事。”景阳王收回了目光,“孤已经决定从国库拨出二十万用以赈灾,但是前去赈灾的人选孤尚未定下来。”
“陛下心中可有人选?”秦琼问道,钟辞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景阳王看了看两人,再次试探性对钟辞问道:“辞儿觉得谁去会比较好?”
“前去赈灾的人要能代表父王的身份,表现父王的仁治,儿臣觉得大王兄很适合。”
景阳王面色变得幽深,刚夹起来的菜又重新放回了碗里,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那你的二王兄呢?不合适吗?”
钟辞沉默了一瞬,说到二王子钟辰阳,语气也低迷了几分,“孩儿听闻前去赈灾不只是开设粥棚,安置难民,还要去勘测地形,可能会遇到各种灾害,一不小心就会殒命。孩儿不敢让二王兄冒险,这才举荐自己的亲兄长。”
看着垂下头的钟辞,景阳王眼底的探究也淡了几分,这个女儿什么也不懂,只依着最表层的东西回答,想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嘴角再扯出笑意,便多了几分揶揄:“辞儿这么说,也不怕你大王兄知道了伤心。”
但是一旁的秦琼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以退为进,她清楚景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管是大王子还是二王子都不可能被派去赈灾,那最后再提出由她这个没有威胁的公主前去,景阳王便不会有任何顾虑了。
谁都知道治理水患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差事,若是无声无息死掉倒也罢了,若是安全回到王城,除非没治理好,不然就是一大功。
对于未来有望登基的王子而言,朝堂拥护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只要景阳王继续不作为,极有可能会直接把他架空。
这一餐,三个人各怀心思,吃的也是味同嚼蜡。
用完膳后,钟辞就早早回了自己的文音堂,她知道,接下来的交给她的母后便可。
椒房殿主殿二楼。
景阳王和秦琼相对坐在煮茶的案桌上,秦琼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悠悠开口,“不若赈灾让辞儿去做吧。”
景阳王不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莫测。
看着他这个样子,秦琼嘴角的笑多了几分讥讽:“此次水患已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前去赈灾必定寸步难行,可能还会有危险,否则你当是更愿意二王子去吧。”
秦琼也抿了一口茶,她太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
他偏宠丽夫人和丽夫人的子女,又怎会愿意让他们以身涉险呢。但若是让钟扶云前去赈灾,他定然也是不愿,本就忌惮秦家,更是唯恐其解决了水患,还平安归来。
“孤在你面前,从来没有什么秘密,还好你也不是爱争抢的性子。”景阳王淡淡道,“孤承诺你,日后传位给辰阳,你还是最尊贵的太后。”
“此次赈灾,孤不在乎能不能解决。就派都水台的何曹,任河州刺史,陪同辞儿一起去。让辞儿去盯段时间回来便是。”
他说的漫不经心,并不觉得一个娇养惯了的公主能翻起什么浪花,他用起来也放心。
至于黎明百姓,他一向不在意。
“是。”秦琼松了一口气,心情却不那么美妙。
文音堂内。
刚坐下喝了一碗药的钟辞正准备休息,就有人通传西平小侯爷求见。
无奈只得揉揉眉心,去前殿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