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起身,一同去院落马厩对面放了赈灾银钱的仓房。
仓房内两侧的火把都点上了,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为首的胡六和几个小吏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仓房的地上。旁边放着赈灾的粮食和银子,装银子的箱子打开了好几箱,每箱里面都少了一些,而靠近门口的地方放了一个大箱子,里面已经装上了不少银锭。
眼见几人走了进来,胡六眼前发亮,蠕动着爬去了钟辞的脚边,急急忙忙地辩解道:“四公主殿下,小人、小人都是被他们陷害的啊四公主殿下!”
她有点嫌恶地踹开了快要蛄蛹蹭到她脚边的胡六,瞥了一眼一旁几个瑟瑟发抖却不敢吱声的小吏,又盯回了他。眉眼弯弯地俯身轻声问道,“被陷害?你说说,他们是怎么陷害你的?”
看到钟辞一脸和善,胡六的眼睛也轱辘转着,张口就来:“四公主殿下明鉴,小人、小人是被他们拉过来的,小人到这儿的时候,他们已经装了一箱银子,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钟辞微微偏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知道吗?”
转身抬手就拔过旁侧暗卫的佩剑,狠狠刺穿了他的小腿。
胡六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个冰冷的利器突然贯穿他的皮肉,待反应过来,皮肉撕裂的剧烈疼痛令他厉声尖叫。
他蜷缩在地上,拼命地想要抱住那条被贯穿还在颤抖的腿,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目眦尽裂,盯着那把刺入小腿的剑充满了恐惧。
“四公主……饶命……”胡六大喘着粗气,缓慢地抬眸,看向了背着光浑身散发冷意的钟辞,眼中蓄满了泪水,“小人、小人和这几个兄弟,虽然在张县令手底下当差,但是每个月月钱根本不足以生活……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是吗?”宋折走了过来,盯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睛,“刚刚的菜都是从鹤喜楼拿过来的吧?鹤喜楼菜可不便宜啊。”
“不、不是……是……”
胡六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
这时,宋折握住了钟辞的手,缓慢地转动剑柄,剑刃斩断血肉下的筋脉,把皮肉也撕裂扭曲。
随着他们不断用力,胡六喉咙里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颤抖着想要爬远,可被固定住的小腿稍一动弹就涌出一股鲜血,整个仓房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说!我说!!我说!四公主饶命!我全都说!”
听到对方开始求饶,宋折手瞬间松开了,偏头看向钟辞的时候,扬起了一抹无辜的笑。
钟辞无语,捏紧了剑柄,抬手将剑从胡六血肉模糊的腿里拔了出来,丢给了暗卫,“说吧。”
而胡六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腿,一个小孩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他心下凉了半截。
若是早知道四公主是这么狠绝的角色,他就不接这个差事了。
“小人是在张县令手下办事,来顺……偷一点赈灾银也是张大人的意思。”
王城近郊魏县是张斤县令管辖之地,在得知钟辞一行人马车会从魏县路过,便起了贪心,想着神不知鬼不觉顺走一点银钱他们也难发现。于是连夜翻修了驿站,让胡六把人迷晕,连夜装走银锭。
而胡六他们也并非官差,只是当地的几个地痞流氓,勾搭上了张斤就更是无法无天,替张斤干了不少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腌臜事。
此次也是准备拿了银钱就跑,就算第二天他们醒来发现,人也早就没影了。找上张斤,他也能抵赖,毕竟都不是他官府的人。
加之钟辞他们着急赶路,最好的情况就是不了了之。
“偷了多少?”
钟辞越听眼神越冷,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城近郊他们都敢这般放肆,那天高皇帝远,其他地方是不是更加夸张。
或许李相的儿子被山匪拐走,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山匪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