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钟可一边回复一边走到景阳王面前,盈盈一拜,“如今百姓在父王的治理下安居乐业,王城更是繁荣昌盛,故而儿臣一曲《繁华引》献给父王。”
景阳王笑容还未完全舒展开,就听见钟辞略带调侃的声调传来,还带着几分惊讶。
“哦?是吗?五妹难道没听说南方河州一带水患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噤声了,面面相觑。
钟可有些慌乱地抬头看向了景阳王身边的丽夫人,又迅速跪下解释道:“儿臣疏忽,近几日练琴甚少关注外界。但是儿臣认为,有父王在,区区水患定然能早日解决,并不影响我们景阳的繁荣昌盛!”
好一个繁荣昌盛!
若不是前世切身体会了水患引起的暴乱和疫病,她怕是也对此深信不疑。钟辞缓缓看向主坐的君王,又瞥了一眼在座的世家子弟,此时这番话,又是蒙蔽宽慰了谁呢?他们享受着王城的安定,吃着搜刮的俸禄,却躲在一角不闻世事,大喊着天下繁荣。
何等可笑!
她看着景阳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到底念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对着钟可硬扯出一个笑容:“可儿,坐到父王身边来。”
待钟可坐下后,一众的公子也想要快速翻篇,于是忙向景阳王和钟可献着殷勤。
但总是有人不长眼,急于拜高踩低,向丽夫人一派投诚,非要打破刚刚缓和的气氛。
“四公主殿下在自己妹妹的赏花宴上如此煞风景,如今王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可是都在此,四公主也不怕日后自己嫁不出去。”
钟辞看了过去,有些意外。
今日来本也只想给他们找点堵,顺便观察一下王城的这些公子就回去了,毕竟一个赏花宴,除了彰显受宠,结交权贵,也就无了。
但耐不住有人喜欢上赶着找骂。
开口的公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玉绿色的大袖长衫,十分清秀。明明一派文人雅士形象,但一开口反而显得他丢了风骨,多了几分滑稽。
钟辞笑眯眯看着对方,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是?”
不待对方回答,懒洋洋地将手中酒杯丢去了下座离自己最近的宋折手中,“算了,你都没有小侯爷俊美,脑子看着也不太好使,本宫不想同你多言。”
此话说的非常直白了,既嫌他丑又嫌他蠢,多辩一句都是费口舌。
接过杯子的宋折,没忍住笑了出来,其他众人撑着风度端起酒杯,用大袖遮面低声闷笑,惹得开口的公子面上红热,以袖遮面,羞以见人。
钟辞见状,也适时又端起刚满上的酒杯,对那位公子远远一敬:“公子,今日是本宫妹妹的赏花宴,可莫要轻重倒置啊。”
说的好听,不要轻重倒置也已经倒置了,钟可琴音结束后现场的氛围一直被她把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角。
众人心中腹诽,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高座上的景阳王和丽夫人面色都不是很好,一旁的钟可笑的都很勉强,甚至眼中还有点点泪花。
景阳王看向钟辞,眼中又恢复了昔日的厌恶,直接开始驱赶了:“钟辞,你回去收拾东西吧,三日后出发去赈灾。”
钟辞无比顺从,起身行礼:“遵命。”
见钟辞离开,一直在席上观察的何曹也赶紧起身,称就赈灾一事需与钟辞商议,随后就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