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庭便慢慢放开了遥控的手,任由景宁推着自己往回走。
入秋的风微凉,回去的路途不远不近,但也有段路程。
两个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只听得到耳边的风声和轮椅碾在小石板路上的咯咯声。
在快要看到家宅后门时,景宁瞅紧了机会,很小声的发问:“纪先生,你是不是……其实有点吃醋?”
纪温庭似乎愣了下,语气紧绷:“为什么这么问?”
景宁垂下眼说:“因为asta是你最亲近的朋友。”
纪温庭没料到景宁说的居然是他吃asta的醋,心中一松的同时,不由失笑:“asta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权选择谁成为他的朋友。他能向你迈出这一步,我只为他高兴。”
景宁心中再次涌起那股异样的感觉,像是微风拂过心中的麦田,金黄的稻穗在夕阳下摇摇摆摆。
他突然变得很胆大,他对纪温庭说:“纪先生,其实我觉得asta对我的喜爱来自于您。”
车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纪温庭没有听明白景宁的意思,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景宁的手在纪温庭轮椅后的把手上紧张的捏了捏,才鼓起勇气说:“asta能读懂您的心。比如上次我差点摔下马背,是因为您很担心它才来救我,而每一次我来马场您几乎都在。它知道您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好,于是觉得我也是可信赖的人。”
纪温庭的面上出现了难得的瞬间的懵然,而后又倏然笑开,眉眼似乎也舒展开了:“是吗?你的解读很有意思。”
景宁抿了抿唇,又狡黠的笑道:“那纪先生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原来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纪温庭叹了口气,好像拿他很没有办法的模样,捏着眉心闷声笑:“景宁,你被纪秉臣带坏了。”
景宁不乐意纪温庭拿自己和纪秉臣对比,撇嘴道:“我明明和纪先生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纪温庭愣了下,侧眸看向他,对上他明亮的、清澈倒映着蔚蓝天色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心口怦然,一时难以用言语去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不苦不甜,只是叫人辗转难眠。
最终在景宁和纪秉臣的轮番劝说以及孟枕星的死命倔强下,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
她对景宁似乎也改观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一样仰着头和他说话,闲的无聊时就要景宁陪她玩。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纪温庭不再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就算是自己有事也要管家跟着监督。
孟枕星自上次一事收敛了不少,和景宁一起玩也不再抢着骑满月,去折腾她哥的小黑了。
而且景宁发现自上次之后,asta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景宁带他一起玩,景宁可做不了这个主,但心里又痒。
在他琢磨着怎么和纪温庭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饲养员却主动告诉他以后asta他可以骑,但一定要有纪秉臣或者纪温庭在场,不能自己骑。
景宁喜不自胜,答应的很快。
于是从此每次周末景宁回来,周五骑满月,周六骑asta。
有时候asta还会很臭屁的载着景宁围着纪温庭转圈圈。
纪温庭常常满脸无奈,但又分外宠溺的拍拍马儿的脑袋,却抬眸对着景宁说:“不要乱跑。”
在被学业填满的日子里,景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他自以为是牢笼的地方,居然不知不觉中成了他每周的期盼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