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急了?”梁彧舟动了动唇角,活动着被叶涵打疼了的手背,“我是不介意你脾气坏一点儿,但最好不要因为别人对我亮爪子。”
这话说得跟逗宠物一样,叶涵怒瞪着他,却不敢再动手,他深呼吸几次:“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做对学长不利的事情,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梁彧舟道:“你拿命威胁我,我不答应你会老实待在医院里?”
“可是,学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也还没有对他做什么,”梁彧舟出言打断他的话,神情冷硬,“但我管不着别人如何想。”
叶涵方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什么?”
“你想隐瞒和我的关系,可底下的人却不是瞎子,何况那天谁没看见你忍不住对你的季学长献殷勤的样子?叶涵,你觉得别人会对你的季学长做出什么事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
梁彧舟掐住他的脸,稍微用力,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以后嘉澜和追光的合作里,不会再有他参与,我已经对他手下留情。”
梁彧舟满意地看见叶涵茫然无措的神色,他低声道:“脱干净。”
叶涵想要拒绝:“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先做一次,就让你吃。”
。
季知节早晨出发,中途转车,下午四点钟前坐上了回县城的大巴车。
这小地方各方面的发展还比较落后,好在有山有河,环境不错,前几年大力推动旅游业,栽种果树,春天赏花夏天摘果,有钱了就修路,推出了宜居城市的名片,如今已经和他记忆中的家乡大不相同了。
下学期即将开学,季知节没有打算在家里待太久,他以前寒暑假要打几份工,做家教端盘子当销售等等,往往回家的时间一拖再拖,一减再减,还好有四叔照顾奶奶,这让季知节能够轻松些。
他带了从海市和华京买的一些特产,回家的路上已经想好要分出哪些,连带着奶奶的去医院的车费送去四叔家,季知节看见自家的老破小区的时候,天色渐深,抬头能看见几颗星星。
小区楼层比较低,没有电梯,季知节要一层层爬上去,他才上了二楼,去掏钥匙的手一顿,脸色骤变,抬腿快步爬上楼,果不其然隐约听见他奶奶说:“大伟,家里没钱,你就算把家里都砸了个遍,也没有钱……”
“吗的,你是不是都给他了?!老子养他二十年,到头来连个子儿都不吐,早知道是来讨债的灾星,当初捡到他的时候溺死算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让小节听见该多伤心?”
季知节听到这些话,心里是一点儿波动也无,更难听的话他小时候早就听过,他拧开门,正巧看见他的便宜爹举起家里的表作势要摔,那钟表是奶奶的陪嫁,急得奶奶上前去拦,两个人一时没注意门口的动静,直到季知节从后大步上前,一把抢过钟表,将被酒掏空了身体的便宜爹推倒在地。
“奶奶,”季知节搀扶住老人,“你还好吧?”
季奶奶被儿子伤透了心,看见季知节掉眼泪,季知节让奶奶坐下,把钟表放好,这才转身去看便宜爹。
他已经不是幼时瘦弱的小孩儿,仅是比便宜爹高出两个头的身高,就让便宜爹忌惮许多,季知节克制着情绪,以前他还会客气说话,然而现在季知节只想说:“滚,别逼我动手。”
“她是我娘,我是你爹!”
季知节连个冷笑都欠奉:“我没有一个想把我淹死,喝醉了就打我的爹,我说最后一遍,你滚不滚?”
便宜爹看着儿子,哪怕有酒精怂恿壮胆,他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季知节关上门并反锁,又去给季奶奶倒了杯温水:“奶奶,我明天就去找人换锁,家里没有钱了吗?这次暑假老师推荐我去了一个大公司实习……”
季奶奶长长叹了口气:“小节,不担心,奶奶都藏起来了,那是你的钱,给你爸,他又拿去买酒喝打牌赌钱。”
“嗯,是用来给奶奶治病的钱,”季知节起身去拿扫帚收拾杂乱客厅,“奶奶坐一会儿,我来收拾。”
季奶奶没坐太久,季知节收拾好客厅,在沙发旁整理行李,老人家今晚生气,颤巍巍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摸出了叠的整齐的钱,她放心孙子:“都在这里,小节,你帮奶奶数数有多少?还有你给你四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