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洗完衣服,去了厨房。
炉火昨夜封得好,他拨开加入新煤,坐上水壶。
接着拿起墙角立着的锄头和铁锹,走到院中那两畦空着的土地前,开始翻地。
他动作熟练,锄头落下又扬起,将板结的土块敲碎、耙平,露出底下湿润深色的土壤。
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停歇,身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地翻好耙平,他直起腰,看了看天色。回屋快速擦洗了一下,套上外衣,悄无声息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韩相径直去了公社唯一那家卫生所。
门口已有零星排队的人,他沉默地排在后面,轮到他时,对着窗口里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说了句什么,递过去几张毛票。
女医生抬眼瞥了他一下,似乎有些讶异于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来买这个,但也没说什么,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韩相接过来,看也没看便迅速揣进裤兜深处,转身推车离开。
回来的路上,他在早市一个相熟的老人摊前停下,挑了几棵带着新鲜泥土的莴笋苗和一小把香葱苗,用草绳捆了挂在车把上。
回到小院时,太阳才刚刚完全跃出山脊,金光洒满院落。
他将车停好,把菜苗放在湿润的墙角阴凉处,又拿出裤兜里那个小纸包,塞进了床头柜里。
做完这一切,他估摸林颂快醒的时候,开始准备早饭。
米是昨晚就淘好泡上的,他量好水,下了锅。又从墙角的篮子里摸出两个鸡蛋,一小把昨天剩下的葱花。锅热了,滴入几滴珍贵的油,油热后,鸡蛋磕入锅中,发出悦耳的“滋啦”声。他手腕轻颠,鸡蛋被煎得两面金黄,边缘焦脆。撒上葱花,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引爆了清晨安静的院落。
粥在锅里咕嘟着,散发着米香。他将煎蛋盛到盘子里,又切了一小碟咸菜丝,整齐地摆放在小方桌上。
做完这一切,太阳又高了点。
……
林颂醒来时,韩相洗了衣服、耕了地、去卫生所买了套、又买了菜、回来还收拾了卫生、做了饭。
她拥被坐起,揉了揉额角。
昨夜的记忆伴随着身体的细微酸胀感一同苏醒。
22,确实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岁数。
不过因为没套,两人没有做到最后。
林颂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早饭已经摆在桌上了。
窗外,韩相的身影正在两畦翻新的土地旁忙碌着。
晨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微湿的额发,他挽着袖子,给那几棵刚栽下的莴笋苗和香葱苗浇水。
“醒了?”韩相听到动静,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我去给你热早饭。”
林颂没有特别饿,指着那片已被翻整好、并种上些许菜苗的土地,开口问:“这种的是什么?”
“莴笋,香葱。四月正好种。”韩相回答,顿了顿,补充道,“妈给的种子里有菠菜、小白菜、水萝卜,也能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