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汐面色一沉,“连这个都不会?”
玉酒闷声闷气道:“奴婢是做粗活的。”
“姐姐也真是的,买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买个机灵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檀汐故意摆出一脸不悦,气呼呼地磨墨,然后展开信笺,用镇纸压平,提笔准备写信。
玉酒憨憨地呆立旁边,听见埋怨不满,毫无反应。直到看着檀汐左手提笔,方才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
檀汐抬头横了她一眼,“我要给我父亲写信,你也别在我跟前侍候了,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
“奴婢去打扫庭院。”玉酒转身要出去,“等等。”檀汐突然叫住她,皱着眉道:“你去前头院子里盯着那个青雀,看她在做什么。”
“她这两日老老实实在屋里抄经。”
此话一出,檀汐便明白玉酒显然一直盯着青雀,不然不会说出这句话。
檀汐故意冷笑,“大人回来了,她未必就会那么老实了。”
玉酒道:“夫人是担心她勾引大人么?”
檀汐皱着眉,做出烦恼不堪的样子,“她死皮赖脸非要留在周家,真是烦死了,你替我好好盯着她,若是瞧见她故意接近大人,速速来报我。”
玉酒领命出去,檀汐这才下笔。左手写字一开始自然是百般别扭,写的歪七扭八,无法入目。不过好在郦檀汐这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商户之女能认字习字已经不错,不会要求字迹好看。她只需练的流利工整即可。
幸好周时雍给她布置了这样一件事,否则她闷在周家一天,实在是无聊至极。熬到周时雍下值,檀汐见到他,竟生出一种被人解救的感觉,这近乎坐牢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屋内,周时雍问她今日可还习惯?
“不习惯。”檀汐直言不讳,“成亲没一点好,坐牢一样。”
周时雍失笑,“委屈你了。”
檀汐咬牙,“不仅坐牢,还有两个看守。不行,我明日就把玉酒赶走。”
若不是周家有两个眼线倒还好,她不必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练字的时候也不必提防着玉酒突然走进来。
周时雍低声道:“耐心等几天,总要找个错处才行。”
檀汐急了,“她住在后院,半夜想要偷听偷看都很方便,必须尽快打发她。”
如此一来,两人便要演足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周时雍撑着额头,脑子里过了一遍要做的事,瞬即生出和檀汐一样的迫切感,迫不及待想要把玉酒赶走。
新婚燕尔真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两人不得不待在一个屋内。为了避免尴尬,两人手持一本书,在灯下干坐了半个时辰,准备就寝。
周时雍上次被坑过一次,格外小心,和檀汐用的是他私下备好的牙粉。
洗漱之后,两人熄了灯,各自躺在床上和贵妃榻上。
洞房之夜,周时雍昏睡一晚,接下来两人去了丽云堂,他和檀汐分睡两个房间,今夜才算是两人同居一室的第一晚。
檀汐往日在丽云堂,白日帮云娘招呼店里生意,夜间习武练剑,忙碌一天睡的很快,今日闷在周家闲了一天,再加上屋里还多出个人,瞪着双目平躺干熬,毫无睡意。
黑暗之中,周时雍突然说了句,“你等会再睡。”
檀汐以为他要和自己商议事情,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开口,忍不住低声问他:“有事么?”
周时雍嗯了一声,嗯完了又半晌悄无声息。檀汐急了,“到底什么事啊?”
“洞房花烛夜,她在外面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会认为我喝多了。可是今夜我没有饮酒,你我又是新婚,若是依旧毫无动静,便有些不正常。”
周时雍说着,起身点灯,然后打开房门,站在檐下喊了声玉酒,吩咐她送热水来。
看过那本册子的檀汐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尴尬之余又忍不住好笑,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