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朴守并未多问原由,点头一一应下。
赫连音音说完之后,深深一拜,“多谢桂大夫肯助我报此血海深仇,赫连音音永生难忘桂大夫的大恩大德。”
桂朴守扶起赫连音音,正色道:“夫人不必言谢,说实话,桂某此行,是为了大昭百姓。”
赫连音音了然一笑,“完颜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妾身虽是北戎人,但绝不会向着这等禽兽。请桂大夫放心,妾身宁死也不会出卖桂大夫。”
两人走出内间,赫连音音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博图道:“请博将军进来吧。”
博图眼角余光见赫连音音已经重新带上了面纱,方才跟着她进了房内。
桂朴守对赫连音音道:“夫人服用毒药时间太久,又说不出服的是什么毒,老夫纵有几分医术,也不是神仙,还请夫人不要抱太大希望,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赫连音音道:“妾身相信桂大夫的医术。”
“那就先开一副解毒的方子夫人服用试试看。”
赫连音音连忙取来纸笔,请桂朴守开药方。
桂朴守边写边斟酌,写完之后将方子递给赫连音音,赫连音音却没有接,抬眸对博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博将军,妾在墨玉楼从未接客,仅靠弹琵琶偶尔得几个赏钱,根本付不起诊费和药费,王爷既然答应替妾治病,还请将军替我去拿药吧。”
博图皱了皱眉,露出不悦之色,但也没有拒绝,接过方子带着桂朴守离开了墨玉楼。
此人若能治好赫连音音,王爷便能从她手里拿到精忠丹的解药配方,博图自然不敢耽误完颜洪的大事。他拿着药方,打算就近在药铺取了药,便给赫连音音送去,但没想到,红柳坊的几个药铺,竟然都没有其中的两味药。博图无奈,只好交代了两名手下,让他们分头去更远的药铺购买。
博图离开之后,赫连音音在临街的窗户上拴上了一条绸带,这是她和周时雍约好的信号,表示她已和鬼不收见过面。
吴慎从扶娄社出来,正好经过墨玉楼,抬头见到那根绸带,大喜过望,一路疾行回到周家,迫不及待要告诉檀汐这个好消息。
可惜檀汐并不在家,吃了早饭,她便带着玉酒回了丽云堂,假意要和云娘商议让吴慎来店里帮忙的事情。云娘早就和她通过气,自然一口答应。
苦盼良久的春日终于到了,闷了一冬的女郎们准备外出踏青,来店里买香膏香脂的人比以往也多了起来,檀汐看云娘甚是忙碌,便留在店里帮忙,吃过午饭方才离去。
路过街边瓷器店,檀汐进去选了一只插花的瓶子,又买了一对金童玉女摆件。结账时,她看见柜面算盘旁有一白色托盘,里面摆了十几只荷包,绣工精巧,样子别致,其中一只墨绿色荷包,上面绣着一只小巧可爱的白泽神兽。
檀汐爱不释手,问掌柜道:“这荷包也是卖的么?”
掌柜笑道:“是我女儿闲着没事绣的,郦娘子喜欢拿去用便是。”
“如此精美的东西,岂能白送。三样东西一起算钱吧。”
檀汐心情爽快地付了钱,很好,道具备齐,今晚便可以动手剪掉玉酒这根眼线。
她前脚回到周家,后脚捷音便急匆匆地找了过来,“嫂嫂,你可回来了,眼下有件事正想和嫂嫂商议。”
檀汐忙问:“什么事?”
“早上有人自称是青雀的兄长,找到家里来,声称他母亲病重,要让青雀回去一趟。门房便让幺幺把青雀喊了出去。南天王府离我家也不算远,可是青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
檀汐安慰道:“既是她母亲病重,她肯定要在家里多待些时间。”
捷音苦恼道:“若是家里的下人,我自然不担心,可她是南天王府的人,我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会惹上麻烦。”
檀汐沉吟片刻道:“你说得对,她身份特殊,不能有闪失。我看不如让玉酒去一趟南天王府送两样补品过去,顺便传话给青雀,让她安心在家里侍奉母亲,不必急着回周家。”
“如此甚好。”捷音领着玉酒去了库房,备了两样东西让她送去南天王府。
青雀玉酒都不在家里,檀汐顿觉浑身轻快,专心在书房里练字,直到周时雍下值。
周时雍进了后院没看见玉酒,便问起檀汐。
檀汐搁下笔笑盈盈道:“青雀母亲生病,回去探望母亲去了,我让玉酒去南天王府送口信,叫青雀在家里多呆几天好好侍候母亲,不用急着回来。”
“那两人不在,家里舒服多了。”周时雍拉开椅子坐下,英俊的面孔极少见地露出慵懒惬意的表情,侧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檀汐,“天色已晚,明日再写吧,等会儿玉酒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