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宜私自使用,”白昊英冷笑着将脸转回到陆痕钦,后者正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仿佛这场对峙与他无关。
打工人紧张的是老板命令不可违。
老板是个几次具有自残甚至自杀倾向的危险人物,更何况,人都说了,误解是家庭医生给的医嘱。
那就说明……
“是非处方药,那你骗他说是我给的医嘱干什么?”白昊英问,“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他当着两人的面将药剂一支支弹开,玻璃封口在他指间发出清脆的“啵”声。
他走到绿植边上,将液体尽数倒进土壤。
所有针管也被他销毁。
做完这一切,白昊英才将最后一支未开封的药剂塞进衣服口袋。他斜睨着陆痕钦:“标签都没有的药……还是让实验室检测完最清楚。”
陆痕钦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是可惜还是紧张。
太平静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宛如一潭死水。
而白昊英到底是个严谨的医生。
他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身后传来茶几刮擦地面的刺响,陆痕钦终于动了。
“砰!”
卧室门被粗暴撞开。白昊英径直走向角落的迷你冰箱,手指扣在把手上时,余光瞥见陆痕钦的手臂正从后方袭来。
“咔嗒——”
冰箱门弹开的瞬间,两支贴着不同标签的药剂赫然在目。白昊英闪电般抄起其中一支,手指弹开瓶盖的动作行云流水。
金属苦味瞬间窜入鼻腔,太熟悉了,这就是唑吡坦特有的苦涩,一种处方类安眠药。
陆痕钦伸到半空的手骤然僵住。白昊英缓缓转头,终于
在那张完美面具上捕捉到一丝裂纹。
“还想说什么?”白昊英问。
“我确实是遵医嘱的。”陆痕钦低声回道。
“谁的医嘱?”
“霍桑克利。”陆痕钦终于吐出这个词,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对上了。
白昊英双手插兜,这种凭直觉产生的怀疑终于有了突破口,让他感到一阵痛快淋漓。凭借多年对好兄弟的了解,他确信陆痕钦在隐瞒什么。如果今天陆痕钦的表现天衣无缝,让他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会加深他的怀疑。
而现在,终于被他揪出真相了。
“聪明啊,”白昊英冷笑,“知道避开自家医院的联网系统,是你的做事风格。”
他不依不饶:“电话打过去,我要亲自问问。”
陆痕钦蹙着眉,没动:“你知道的,我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你不会同意给我开这些药物,所以……我这段时间确实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