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婵舒舒服服地躺在高级卧铺套房的床上,夜幕像浸了墨的绸缎缓缓铺展开,头顶的玻璃穹顶外星星细碎的光洒落满目。
她呈大字划了几下,只觉得好像身处浩瀚的星空中,人在面对广袤的宇宙时总会有一种宿命般的寂寥,每一颗星星都仿佛在预言着过去和未来。
她划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归于静止,陆痕钦就躺在她身边陪着。床尾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放《了不起的盖茨比》,屏幕微光里,饱满而略带沙哑的女声慵懒地唱着歌,华丽且孤单,与窗外流动的奢华夜景交织在一起,弥漫出一种盛大而孤单的诗意。
列车会穿过红色峡谷,烈日下的岩壁呈现出炽热的橙红色,与远处雪山的冷峻洁白形成鲜明对比,好像人生的昼夜。
夏听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陆痕钦,你以前是不是还计划过,要在玻璃房里带我看星星,让无人机在天上表演?”
“你怎么知道?”他低声问,手指自然地滑入她的指缝,顺着她手背细腻的骨骼线条一点点抚摸过去。
夏听婵转过脸,鼻尖几乎蹭到他的,呼吸交错间她笑得有点坏,压低了声音:“我还知道……嘿……你原本打算在那种场景下跟我表白来着!——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痕钦捏着她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嘴。
她笑得肩膀发颤,挣扎着偏要继续:“你知不知道宰荣浩套话的水平真的太差了!拐弯抹角说什么‘有一个朋友’准备了ABC三种方案,问我最喜欢哪——”
陆痕钦直接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耳际有些红,他侧身用两根手指轻却不容拒绝地捏住她的脸颊,把那些翻旧账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她说不出话来,就用腿蹬他的腰侧,才踢了两下。陆痕钦忽然松了手。
她呼吸一畅通,立刻牙齿尖尖地冒出个狡黠的笑,接着说:“陆痕钦你别不好意思呀,我——”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握着,轻轻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视线骤然陷落进一片没有星光的温热黑暗里。
唇上传来真切的触感,温柔的、珍惜的、潮湿而缠绵的厮磨,像月亮的潮汐一层层漫过寂静的海岸,天空与海水融为同一片深蓝,缱绻得让人失神。背景音里,沙哑的女声仍在慵懒吟唱,带着微醺般的爵士节奏,将人推入半梦半醒的迷离之中。
她不记得手是何时被他松开的,却依然自己按在眼睛上。
在掌心制造的温柔黑暗里,她闭着眼,听见他贴着她唇边低声承诺,说只要她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次表白,可以在北欧的极光下,在非洲大草原
的特别亮的星空下,还有南美的雨林里,他都能坦诚地告诉她,他很爱很爱她。
钢琴键按下一个重音,她的手背上忽然划过一点湿痕,快得像流星坠落,转瞬就从指尖滑落。
可是穹顶之下,这里哪有流星呢。
她的睫毛颤了颤,抱住他,说:“好啊,陆痕钦,我可喜欢到处走了,我有特别多的地方想去但还没去过呢,你把身体养好,我们要一起特种兵式旅游啊。”
“这次也可以,”他环着她,“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次还是先听你的吧,”她笑起来,终于放下手,露出底下漾着水光的眼睛,“下车后的第一天就是你生日,我没忘昂,寿星最大。”
“都听我的?”陆痕钦重复了一遍,目光沉静地望进她眼底。
“对啊。”她爽快道。
陆痕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低头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说话算话,生日那天,我提的要求……你都同意。”
“没问题,”她语气轻快又纵容,“奉陪到底好吧!”
结束列车之行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陆痕钦之前提起过他在这里租了别墅和车,可今晚却拉着她先去了酒店暂住。
夏听婵只当是天色太晚、别墅又远,没多想,洗完澡便蜷进了被窝。
他替她把房里的灯都调暗,只留了床边一盏暖黄的小夜灯。陪她躺下后,陆痕钦静静等了会儿,直到身旁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才轻轻转过头,确认她已睡熟,这才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
他驱车一个多小时,半山别墅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显,灯火微明。
推开门的瞬间,香槟玫瑰花瓣铺成的小径从门口蜿蜒向里,挑高的空间里,灯串如碎钻织成的银河垂落,白玫瑰环绕成巨大的心形,散发着柔和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