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姨也是宠他。
一开始傅渊逸是自己定时,结果有次明明定了,空调还是运作到早上,导致他起床后就瘸了。
自那之后,霞姨每天起来后,手动过来替他关。完全不肯再给空调一次机会。
不常干的事容易忘,所以傅渊逸再一次栽在了空调手里。
“霞姨一般几点关?”盛恪问。
“五点半左右吧,霞姨一般那个时候起。”傅渊逸回答。
“我今天晚上肯定记得定时!”傅渊逸举起手来发誓,发完誓,浓黑的眉毛往下一压,求道:“所以哥,能不能不告诉二爹啊?”
粘粘糊糊拖拽的调子让感情迟钝的盛恪意识到,他在撒娇。
盛恪不太适应地垂下眼,傅渊逸却以为他是要秉公执法,立马接着求求。
“哥,我不想二爹担心么。”
“你看我也没发烧,就感个冒,没必要告诉他的是不是?”
傅渊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盛恪被他叨叨得有点头疼,最后“嗯”出一声,勉强算是和他站在了一边。
傅渊逸扬起笑,“谢谢哥!”
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这就是我俩的秘密了啊!”
“嗯。”
小少爷计划得挺好,也搞定了唯一的证人,但他搞不定自己的身体。
太不给面儿了。
外面雨有多大,小少爷旧伤就有多疼。
他没敢开空调,风扇都对着墙壁,不敢对着自己。
奈何没用,连着下这么久的雨,空气湿度实在太高。除湿器一天得倒两回水。
所以傅渊逸断过的骨头开始疼了。
脚踝,肩膀,肋骨……
那种痛还不似开放伤口的痛,它是附在骨头上的,像是拿着一把小钝刀,慢慢往已经愈合的骨头接缝处凿。
酸、涨、痛、麻,不知道怎么才能消停。
偏偏也没到要吃止痛药的地步,就这么不上不下的磨人烦。
傅渊逸小时候其实很怕痛。但后来痛着痛着,对痛觉的耐受就比以前高了不少。
傅渊逸蜷缩着,一手捏着自己胀痛的脚踝,一手蜷在胸口用力,似乎想从肺叶里再多挤出一些空气。
门外有脚步,盛恪不知道出去拿什么,隔了会儿脚步才又从远到近。
最后停在了傅渊逸的房门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渊逸一生病容易变哑巴——喜欢瞒着。
以前瞒他二爹,瞒霞姨。
现在瞒盛恪。
盛恪本想敲门,结果听房间里“滴——”的一声响。是傅渊逸关了灯。
从门里透出的那条光线骤然暗去,盛恪也垂下了手。
又在门口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盛恪还是拿着感冒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格外闷热,动一动,身上便汗涔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