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傅渊逸的第二年才知道他出过车祸。九死一生。
多少生出了些保护欲,结果吧,还是没防住。
傅渊逸还餐盘的时候被个打打闹闹的小孩子撞了。
雨天路滑,小孩儿刹不住车,整个扑到傅渊逸腿上,玩具刚好怼着他膝窝。
傅渊逸腿一软,朝前一扑,胸口磕在仿树实木桌凸起的边缘,一下就给磕懵了,上半身伏着好半天没直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呼吸不上,傅渊逸脖侧的青筋全鼓了起来,脖子瞬间红透。
汤泽被他吓崩,碰也不敢碰,在旁瞎着急。
“卧槽!咋样,能动么?”
小孩儿也懵了,嗷嗷哭,家长刚买上餐,来不及放下便过来一个劲地道歉。
店员说要叫医疗。
汤泽同时准备在群里喊人,他们这次出来是有几个家长领着的,去的学生和学生家长拉过个群。
傅渊逸拽住他,手心里疼得汗津津的,“别……”
他声音哑得出不来。汤泽凑近了才听清。
“别说……”他二爹在群里,他不想让他瞧见。
“你扶……我……起来。”
汤泽手忙脚乱给他弄起来。
傅渊逸张嘴用力呼吸,一口一口,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
真疼啊。
有的时候汤泽觉得傅渊逸比谁都乖。
有的时候汤泽又觉得傅渊逸比谁都狠。
他实在很难评价他。
例如现在,傅渊逸痛得背都挺不直,冷汗入眼激得一只眼睁不开,他还能恶狠狠地往伤处压,而后笑着跟他说,“还好,没又断。”
那次爬山也是,早就吃不消了,却憋着死活不说。
活像跟自己有仇,往死里较劲。
太变态了。
后来两人也没再玩,汤泽说要不然送傅渊逸先回去。傅渊逸犟种病发,死活要看烟花。
汤泽陪他在餐厅休息到六点。
外面的雨挺给面子,七点半左右停了。
八点,烟花准时炸开在天际,将昏沉了将近一个月的天际描上鲜活的颜色。
傅渊逸在群里发送了视频请求。
陈思凌在开会挂断了。
傅渊逸转头去和盛恪两个人视频。
“哥,烟花表演开始了。”
“嗯。”
那一夜,十七岁的盛恪在视频这头,陪着十六岁的傅渊逸看完了一整场的绚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