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下,污垢褪去,银链渐渐显露出原本的光泽,虽然依旧带着岁月摩挲的痕迹,却不再黯淡。
他用毛巾擦干水珠,小心地放进外套口袋。
接着又抱起那盆重获新生的茉莉,窗台上那四枚被他藏起来的硬币还在,冰凉坚硬,硌着掌心。
白熙笑了,给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薛景寒指了指窗台:“喏,去拿着,你们一人一个,到时候分。”
薛景寒的目光扫过那几枚不起眼的硬币,没有多问,只是极其郑重地将它e们全部擦拭干净,然后放进自己随身钱夹最里层的一个夹层里。
两人下楼,白熙将茉莉放进了后备箱里的定制储物箱中,拍拍手上的浮土。
“OK了,现在我们出发去善堂。”
*
迈巴赫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白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后视镜里,薛景寒正在调整安全带,修长的手指在金属扣上停顿了三秒。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白熙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去比赛时,少年景寒也是这样紧张又克制地系着安全带,只是那时坐的是破旧的大巴车,而现在。。。…
白熙收回目光,踩下油门。
车子再次启动,再次驶向了城市更边缘。
夜雾渐浓,他们刚刚停好车,一个缩着脖子的干瘦小老头便从门房里探出头。
他借着车灯看清是白熙,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是你啊?这么晚了……你不是前上天刚来续过一年的寄存费么?”
白熙站在夜风里,声音平静:“嗯,谢谢您记着……这次我是来接我妈的。”
“接……接走?”
小老头明显愣住了,上下打量着白熙和他身后那辆即使在夜色里也难掩气派的迈巴赫,还有旁边那个气质冷峻、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你买得起坟地了?”
话一出口,又讪讪地补充,“我是说……这年头,好点的位置可不便宜呐……”
侩,只是点了点头:“是的,买好了。”
他顺着老头的视寒,讪讪解释道:“找到亲戚了,我表哥,在城里开公司的。”
察地蜷缩了一下,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表哥”身份。
老头恍声,态度立刻热络殷勤了不少,忙不迭地开门引路,嘴里絮叨着“早该入土为安”
手续办得很快,在小老头的协助下他们很快取出了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后白熙亲手将洗得发亮的银项链放进了盒子的夹层里。
“走吧。”
新买的墓地在近郊一处还算清静的陵园,夜已深沉,园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工作人员效率很高,很快便将骨灰盒安放妥当。
只不过墓碑是连夜赶工定制,此刻还光秃秃的,只有冰冷的石料。
白熙将一路抱来的茉莉轻轻放在空白的墓碑前。
洁白的花朵在夜色和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甜香,像是无声的陪伴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