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峤猛地抬起已头,泪水模糊的视野里,门口站着的不止是林教练一家,还有徐若羽、薛景寒、以及叶耀。
而站在最前面的……
昏黄的白炽灯光下,那人穿着十年前一样的黑红色的队服外套,冰蓝色的发梢在光线下跳跃,手里捧着一个插着六根细细蜡烛的奶油蛋糕。
烛火摇曳,映亮了那张清秀帅气的脸庞,和那双令他无比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那笑容明媚,带着点促狭,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感慨,还有一丝属于长辈的纵容。
秦峤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更加汹涌地滚落。
不是像!
不是替身!
那眼神,那笑容,那捧着蛋糕微微歪头的姿势……就是他!
一个荒谬又狂喜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所有的委屈、愤怒和迷茫,瞬间照亮了整个混沌的世界!
“熙哥……?”
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白熙捧着蛋糕一步步走近,烛光在他脸上跳跃,笑容温暖而真实:“都过了零点了。”
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已,带着秦峤记忆中特有的爽朗和一丝调侃,“二十六岁生日快乐啊。”
“呜……”
秦峤再也控制不住地从矮凳上猛地弹起已来,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后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进白熙怀里!
白熙赶紧用单手端住蛋糕,另一只手稳稳地回抱住了怀里这个哭得浑身发抖的青年。
“熙哥!熙哥……真的是你!呜……”
秦峤把脸深深埋在白熙的肩膀上,压抑了十年的委屈、思念、自责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全部化作了最原始、最汹涌的呜咽。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攥着白熙背后的衣服,仿佛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白熙没有说话,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一下下,轻柔而有力地拍着秦峤剧烈起已伏的背脊。
叶耀在旁边看得眼圈也红了,用力吸了吸鼻子。
徐若羽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意,眼神温柔。
薛景寒站在稍后的位置,目光沉静地落在白熙身上,看着他安抚秦峤的动作,眼底深处流淌着无人察觉的暖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林教练一家安静地看着,胧月抱着小熊,大眼睛好奇地眨呀眨。
“叔叔为什么要哭啊?”
“……”
老旧的训练室里只剩下秦峤压抑不住的哭声和白熙低低的安抚声,这些合着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迟到了十年的生日序曲。
*
不知过了多久,秦峤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他不好意思地从白熙怀里抬起已头,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又无比释然的笑容。
“好了好了,蜡烛都烧灭了。”白熙笑着把蛋糕放到旁边的旧书桌上,重新摆了蜡烛点燃,“来,许愿,吹蜡烛!”
秦峤用力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看着跳跃的六簇火苗,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