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愿意。”
宋泷墨低头谢恩,“奴婢谢秋姑姑。”
秋霖看都没看宋泷墨一眼,就离开了。
宋泷墨便站起身,走到寒酥身旁,“寒酥姐姐。”
寒酥的脸还是肿着的,低着头,不说话。
宋泷墨很快就知道了:“是因为姐姐替我梳头而没有去干活,被秋姑姑责罚,对吧?”
她俯下身,看着寒酥,“对不起,是我的原因。”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愿意。”寒酥笑笑,“我这种在皇宫里无权无势,又不像你和杜绢一样识字,自然只能做苦力。”
秋霖离开以后,大家也都回屋就寝,庭院中只剩下宋泷墨与寒酥两人。
“如果……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我教姐姐识字吧。”宋泷墨温声道,“如果不是姐姐教我洗衣和梳头,我怕是现在都还不会。”
宋泷墨来到掖庭以后,虽然也渐渐和其他姐妹打好关系,但交情最深的还是寒酥。
是寒酥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她洗衣,也是她手把手教她打水洗漱沐浴,带她去用膳,教她梳头,如果没有寒酥,她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没办法很快解决,更别提其他的什么活要干了。
但寒酥听到宋泷墨的话以后,言语间有一丝犹豫,眼神躲闪,看向别处,不敢与宋泷墨对视,时不时的余光还瞄向宋泷墨的头顶。
宋泷墨歪歪脑袋,“嗯?不好吗?”
“额……可以。”寒酥犹犹豫豫,把宋泷墨往外推,“对了,现在要就寝了,你快去柴房吧,那地方我也去过,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至少还能睡。”
宋泷墨有点懵,“……啊?”
“就是……就是,要小心虫子。”寒酥说完,站起身就跑了。
寒酥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但宋泷墨将这个异常归于她刚刚被罚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在意。
柴房的位置正好临近他们所住的那间屋子,宋泷墨走过去,吱呀一声推开门。
木头的味道混杂着飞扬的尘土,令宋泷墨连连打上好几个喷嚏。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就看见四周密密麻麻堆放着柴火,地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灰尘,角落还有蒙上灰的蛛网。
靠窗的一处,倒是有一张咿呀叫唤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卷草席,一个破破烂烂的枕头和一张破破烂烂的被子,一阵一阵的霉味往宋泷墨的鼻子里钻。她走过去一摸,被子和枕头都有一种过分潮湿以后黏腻的触感,除了霉味以外,还混杂着不由言说的气味,实在难闻。
宋泷墨叹了一口气,将被子掀开,坐在木板床上。
柴房的作用是能够在烧水或是做饭时能及时拿柴火来烧,所需要的柴火一定要干燥的。就算现在下雪,雪融成水以后易潮湿,但也不可能让专门放柴火的地方沾上潮气。
所以不管是放在这里的床,还是上面的草席,亦或是枕头被子,如果要发霉,实在不太可能。
只能是故意为之的。
宋泷墨一边想,一边抬手,将发饰一个个拆下。
拿到寒酥给她的簪子时,她忽地顿住。
这根簪子上面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
是樟木,混合着蕃荷的味道。
会吸引虫子,尤其是百足一类的毒虫。
她拿起簪子,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寻到一处开口,“咔哒”一声,里面滚出两颗香丸,宋泷墨伸手捻起,凑在鼻尖细闻,能确定就是这香丸散发出来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