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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第1页）

自助餐那天的事发生以后，苏格沉寂了几天。

奚午猜到那些事情后，也不忍心去问他，怕自己的询问会揭开他过往的那些伤疤，怕苏格会觉得自己太爱多管闲事。

每次苏格来给她辅导，除了聊题目，他们就没有什么话再讲了。奚午每次看到他没有一点表情的脸，总是担心自己会惹得他不高兴。

奚午觉得自己和苏格的相处方式又回到自己才刚来的状态，她不敢和他将话，他也不主动来找她说话。

就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奚午的期中成绩公布。

等待成绩公布的那个周，奚午觉得自己像是被悬在时间的半空中，一边担心成绩一边又因为和苏格的冷漠有些难受，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次考试真的很重要，只要稳稳考到年级前二十，就有机会竞争保送名额。

要是自己考不好，苏格说不定会看不上自己，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给自己补习。万一他真觉得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不想给自己补习了怎么办？奚午一想又开始担心起来。

白日里她捧着书本，字句却如蚂蚁般在眼前乱爬，密密麻麻却入不了脑；夜晚躺在床上，考试的种种情形便自动在脑海中重演，每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都成了折磨她的心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她梦见自己忘了写名字，试卷被无情地作废；有时梦见答题卡涂错了位置，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每次惊醒，枕巾已被冷汗浸湿一片。她起身开灯，看窗外夜色沉沉，唯有远处几星灯火与她一样醒着，彼此却不相知。

成绩公布那日，奚午特意起了个大早。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她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沿发呆。书桌上摆放的的闹钟滴答走着，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上。

她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学校。公告栏前已经三三两两聚了些人，个个面色紧张。随着时间推移，人越聚越多，如同潮水般涌向那张贴着成绩的公告栏。奚午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手心渗出细密的汗。

“奚午！”奚午班上那个漂亮的物理课代表闻弋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额上带着汗珠，眼睛却亮得惊人，“你考了年级第十八名！班主任找你！”

“十……十八？”奚午呆住了，仿佛没听清这个词。上次月考她还在七十名开外徘徊，这一跃竟如鲤鱼跳龙门，让她恍惚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班主任张老师的办公室里，几位任课老师都在。物理老师严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奚午同学这次物理考了98分，全班第五。最后那道电磁题，全年级做对的不到十人。”

“数学也有很大进步，”数学老师蒋老师接话道，手指点着成绩单，“填空最后一道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你是其中之一。还有最后一道解题思路很特别，用了我们没教过的方法，就是解题过程有点粗糙扣了分。不过奚午，你这次基础题做得不够好，有点粗心了。”

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目光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奚午，按照这个进步速度，你是京大的种子选手啊。有什么学习秘诀吗？也和大家分享分享。”

奚午的脸一下子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没什么天赋，就是靠做题。”话说出口，她又觉得苏格的功劳更大，忙补充道：“主要还是我有个哥哥帮我补习，带我刷题找到了感觉。哦，对了，我那个哥哥也是这个学校了，他叫苏格。”

“苏格？”严老师恍然大悟，“难怪。那孩子当年是年级第一，解题思路总是与众不同。”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你将来想考什么大学？有什么梦想吗？”

“我想去京大，”奚午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轻声补充，“然后……我想成为一名设计师。”这话她说得有些怯，仿佛怕人笑话。设计师这个梦想，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父亲都只以为她是要继承他的事业。

“设计师？”数学老师果然有些惊讶，“南大的设计系不是更好吗？京大强在理工科啊。”

奚午咬了咬嘴唇。她当然知道南大设计系更有名，但父亲以前在京大读研究生，她从小就听父亲说他的母校，自然对京大有一种归属感，而且，苏格也在京大，苏格还和她讲了好多他在京大的经历，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走进京大的校园里，和苏格感受同一阵风。

但这些心思她说不出口，只能重复道：“我还是想去京大。”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放学回家的路上，奚午的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路旁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她高兴。

她迫不及待想告诉苏格这个好消息，想象着他听到“年级十八名”时可能会露出的微笑——哪怕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一点弧度，也足以让她心满意足。

奚午推开家门，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餐桌上摆满了菜：糖醋排骨色泽红亮，清蒸鱼身上铺着嫩绿的葱花，蚝油生菜油光发亮……都是她爱吃的。

苏格系着那条深蓝色的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紫菜蛋花汤，汤面上飘着金黄的蛋花和翠绿的葱花。

苏格确实很会做饭，感觉他的手艺都可以开一家饭馆了。

之前奚午问他从哪里学的，苏格就摆摆手说是自学的。

苏姨在医院忙，他父亲不回家，要照顾好苏琪，只能从网上跟着人学，自然而然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恭喜。”他简短地说，确实如她所愿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奚午感觉前几天那个消沉的苏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