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
“是我搭的,我在这里睡吧,一直占着你的房间也不好。”柳锦如一趟一趟地朝外搬着自己的东西,她气力这些天恢复得差不多了,做这些事也不在话下,山林生活怡人舒适,她从出生以来,很久都没过过这种宁静安稳的生活了,往事好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被清晨的鸟啼,山间草木的清香慢慢埋没。
温济舟正放下剑坐下喝茶,眼睛盯着柳锦如的身影发呆,身后猛然飘来不详的气息,宋季青握着剑向他刺来,温济舟猛然躲开,随即抽出桌上早已合上的利剑,和他对抗起来。
柳锦如刚收拾完屋子,那男子狠厉的动作像是要置温济舟于死地,柳锦如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她跳上去,轻跃的身影翻得地面尘土飞扬,她一脚踢上了陌生男子的脑袋,男子本专注着眼前人,不料被她踢得连连后退,温济舟呆然地看着她轻跃的身影,见她走上前,忙站在她身前,拿剑指向宋季青。
“宋季青,你脑子有病吗!我都说了不和你比试,古往今来,哪个江湖人比武和你一样,不管人应允与否,出招便比,哪有这种道理!”
“找你这个云大侠比试,哪能用寻常的方法!”男子年纪似乎和他们相仿,一双弯花眼满是不屑,极其鄙视地看着柳锦如,“靠在个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我找你可真是费了一番力气,凭什么不和我比,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和你比。”柳锦如垂着眼看他,眼里只有不屑,温济舟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她,极其疑惑,“嗯?”
柳锦如从温济舟手上把剑一夺,“我说我和你比。”“自古比武,都是你情我愿,你方才身后偷袭得阴险狡诈,现如今气恼骂人,也是小肚鸡肠,你同我比试,输了,以后也莫要来此打搅他人了。”
温济舟很佩服柳锦如这一点,她能平稳冷静地说出极其戳人心肺的言语,自己脸上却平稳淡定,听者恼怒刺耳,说者面不改色。
确实,宋季青气得脸都绿了。
宋季青猛喝一声,不顾疼痛弹跳起来,翻手拿出剑就朝柳锦如刺来,剑影如飞,身形似跃,他似是拼尽一切想要夺了对面女子的性命,招招刺向她心口,虽招招都被躲开。
柳锦如身形似柳,飘然灵动,宋季青一剑也刺不中她,气急败坏地施展着自己不知哪里学来的招式,旁人看来,只会显得他笨拙又可笑地胡乱打拳。
温济舟眼里,此时只有柳锦如漠然平静的神情,她对对方人的每一招式都了如指掌,一一败破,最后似是不耐烦和他掰扯,将剑一反,用剑柄反着掷过去撞上男子的胸口,将他击倒在地。
柳锦如接起掷撞后弹回的剑,又指上了男子的咽喉,男子此时又被击败躺下,这时真是无话可讲,无因可循,他伏在地上,闭上眼,似是在恢复气力。
“我输了…”
柳锦如收回了剑,蹙着眉叹气,“武功比试,得讲礼谈义,你招招极重,欲想伤人性命,既无盖世武功,也无比武道义,任谁也不会和你比试。”
宋季青没有还口,眼前女子言语狠厉刺耳,方才出招时,她身形飘然,招招轻敏并不致命,连最后击败他的,也只是剑柄罢了,她的行径显得争强好胜的自己简直笑话一般,她气质冷然若仙,沉黑的眼睛像极具吸引的无尽漩涡,难以看清,难以看透。
宋季青灰溜溜地收了剑,施了轻功便走,温济舟全程看下来,对柳锦如简直敬佩无比。
“你这些招式我从未见过,飘然轻盈,根本无从下手,真是独树一派!”
“柳家武功一向如此,童年跟着师傅学过几年,以后就自己偷偷看书琢磨,悟出一些自己的招式罢了。”柳锦如放下剑,拿起水壶便开始倒茶,“那人是哪来的?招式武功东一套西一套,心气比谁都高,招式倒是烂的出奇。”
“宋季青那人吗?我之前听说他四处找人比拼,打来打去也确实有了些名气,后来又四处找我,前日假借委令引我入林,战了不到三回合便倒下地,招式也使的卑鄙,我就先跑了,哪知道他今天还追上来,真是个狗皮膏药似的人物。”
“不过他这人性情真是怪异无比,据说他双亲早亡,家财万贯,够他吃一辈子,他一心沉迷武学,年龄和我相仿,许多想跟他说亲的也被他赶出来,只说这辈子就和武功秘籍过日子,不管其他。”
温济舟说完,想看看柳锦如是什么反应,柳锦如神情平稳,好像对此见怪不怪。
“算了,不说他了,今日多谢你了。”温济舟正色和她答谢。
方才宋季青的奇怪身世没让她有任何感觉,反而是温济舟难得的庄重模样让她好笑。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柳锦如放下剑又朝猪棚走去。
温济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低头反省着。
“不、用、谢”柳锦如一字一顿地回答,两人此时背对着彼此,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