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寄存些物件吗?何须这般复杂地勘验?”柳锦如不解,转头疑惑地问着温济舟。那女童对每一个人的刀剑都仔细抚摸,还会拔出检验,一双小手仔细抚摸感受。
“不知道,好像每次都是如此,听说那女童是个天生超忆,连三岁以前的事都记的烂熟呢,凡是她过目的东西呀,这辈子都记得,她可是这九州客栈重金聘请的贵人。”温济舟和柳锦如解释着,正拉着柳锦如排去漫长队伍的尽头,前面突然响起叫骂声。
“乱摸什么!放了剑存进去就行了!这可是我门派绝剑”似是眼前人不搭理他,那肥硕大汉补充说着,“狗日的!你还摸!”那大汉极为恼怒。
柳锦如见地上突然一摊鲜血,朱红耀光,洒在干净的路面,“咚”得一声,像带着骨的熟肉掉在地上的浑圆声音,接着是一曲极为凄厉的大叫,“啊——”壮汉的声音响彻云霄,听得极为凄惨。
柳锦如正要斜着身子去看,温济舟的手却先一步挡在了眼前,“别看,他一只手掉了”温济舟见前面这场景,许是一时半会难得等到,她今日本就心急想快些进栈,心下想起另一处地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柳锦如被温济舟拉着转弯,走进拐角处一家古朴典雅的当铺,熟稔地将剑放在柜台上,“伙计,存剑”
那柜台的伙计是个机灵的年轻男子,埋头拨弄着算盘,当铺不大,噼里啪啦的算珠声清脆响着,温济舟又将柳锦如手里的剑也一并放着了。
“两把剑是吧,总共这个数”那伙计鼠一样机灵的眼睛贼亮,手熟练地在算盘上拨了温济舟半个月的口粮钱,柳锦如在帷帽内睁大了眼睛,正想转头拿剑就走,温济舟却已经将钱递给了那伙计,拉着柳锦如便离开了,离开店门时转身望了望那伙计,他将两把剑熟稔地放进了一个木制的箱子,仔细锁好,温济舟看着他将箱子放好后方才离开,他一直紧拉着柳锦如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怎么了?那人简直是个奸商!还不如去那客栈门口的女童那里存呢!”
“你有所不知,那女童处虽然不收钱,但有时排队等候实在心急,进去后一些好的单子都被抢了,所以大家就会将剑存在这个当铺,剑器贵重,这当铺相比于其他地方也保险安全,相比于那门前木柜处,也迅速快捷”说完又补充着安慰她,“无非就是多了点钱,你今天一路上焦急,想早些进栈,犯不着在那里傻站着等”
“真的安全吗?”柳锦如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当铺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好像和客栈所开的时间都差不多,这么多江湖游侠都在这里寄存过,从无失物,放心吧”温济舟一脸自信,“我也在这里存过好多次了”
听了这句话,柳锦如方才安心。
走至方才的栈前的那处,那鲜血已被扫尽,仿佛从未出现,柳锦如心中凉飕飕的。
“这里的人都不好惹,你离我近点,我保护你”温济舟一脸自信地看她,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正确,还对柳锦如正色地点头。
“他们怎么这么放肆,光天化日地就这样将人的手割断了?”
“你当江湖是跟你讲什么仁义孝礼的地方吗?这里的一个个谁身上不背着几条人命,十个有七个都是朝廷的通缉犯,他们想要告官给自己讨个说法?怕不是自投罗网白送命。”“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不过我说实话,你这帷帽好像确实都没必要带了,你那点罪名,在这里都算是良人”
“算了”“我还是戴着吧”想起方才下了屋檐看到温济舟脸时,自己脸上忍不住浮起的熟热,柳锦如还是选择戴上帷帽。
“不过话说,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被那群人,你好像一直没跟我说过”
“有时间再告诉你吧”柳锦如径直朝门内走去,门口的几个侍从正一一搜查来人身体。
温济舟瞥了瞥嘴,拿出一副有些磨损的白银面具戴上。
“你戴着它干嘛”
“陪你呗,我们是一起来的,难道就你一个神神秘秘的吗?”
典雅陈旧的老当铺内,走进一个身穿灰布麻衣,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
“老板”柜台上方才的伙计恭敬地作揖。
“今天怎么样”
“年岁不好,没多少人,就收了两把剑”
“剑?”男子眉头一皱,“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快拿与我看!”
“对不起老板!”男子手脚慌忙,从柜台里抽出方才青年男女寄存的宝剑。
中年男子神色肃然,上前去仔细端详两把剑,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他眼睛猛然睁大,瞳孔狂颤,双手颤抖着去抚摸那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