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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爽小菜(第1页)

日头毒辣,明晃晃地炙烤着青石板地,热气蒸腾起来,连院角那几株平日里精神抖擞的老槐树都蔫头耷脑的,叶子卷了边儿。

苏慈刚提了一桶井水上来,冰凉的井水溅湿了裙角,带来片刻难得的沁凉。她直起腰,轻轻捶了捶发酸的背,就听见不远处廊庑下的阴凉地里,几个轮完值歇晌的婢女正凑在一处低声叽喳,手里的绣活扇子都慢了下来。

“可不是么,昨儿个书房外当值的秋菱姐说,又听见里头摔茶盏的动静了,吓得她腿肚子直转筋,大气儿不敢出。”一个穿着杏色比甲的小丫鬟压着嗓子,一脸后怕。

另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婢女叹了口气,摇着手里的蒲扇:“唉,少说两句吧。大人那也是心里苦,好端端的一个人,前两年不知怎么中了那起子阴毒算计,人是救回来了,可舌头尝不出味儿了,山珍海味到了嘴里都跟嚼蜡似的,搁谁谁不难受?这吃不下东西,身子骨能不亏空,脾气自然也就一日比一日更差。”

苏慈拿着水瓢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那晚他对着满桌佳肴毫无动容甚至厌恶的模样,心头恍然。原来是这样。她默默舀起一瓢水,慢慢浇在旁边的几盆花草根下,水流渗进干涸的土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随后,她状似无意地提着空桶走近那处廊庑,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借着擦拭额角薄汗的工夫,声音放得轻缓,带着些恰到好处的请教:“几位姐姐歇着呢?这天儿可真热,方才听姐姐们说起大人,我新来不久,笨手笨脚的,就怕不当心触怒了大人,不知大人平日里还有哪些忌讳要注意的?”

那几个婢女闻声都转过头来看她。

其中一个圆脸细眼的打量她几下,忽然眨了眨眼:“咦?你不就是小厨房那个…新来的?昨儿个给大人煮面那个。”

苏慈连忙点头,微微屈膝:“是,奴婢苏慈,还请姐姐们多提点。”

那圆脸婢女见她态度恭顺,模样也温婉,便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小片阴凉:“提点说不上,咱们也都是底下当差的,谁不怕呢?不过大人虽说脾气是阎王性子,倒也不常无故发作下人。只是切记,在他跟前回话,声音要轻,手脚要快,眼神别乱瞟,尤其别提吃食相关的事儿,那是戳心窝子。”

另一个婢女也凑过来,声音压低了,几乎成了气音:“说起来,大人也是不容易。听府里的老人说,大人出身其实不算顶顶富贵,但真是文曲星下凡,聪明得吓人!当年科举,可是连中三元,头一回下场就拿了解元,之后会元、状元,一路金銮殿唱名,风光无限。这才一步步到了今天这位子,可惜啊,如今这般…”

听此,苏慈惊得微微睁大了眼,心底难言惊诧。原以为这般位高权重的人物,必是世代簪缨之家堆砌出来的,却没想到竟是凭真才实学挣出的前程。

她垂下眼睫,将水桶换到另一只手上,指尖缓缓摩挲着粗糙的木桶提手,将这些话一字一句都默默记在心里。知道了根由,往后当差,必须得更谨慎些,至少别再莫名其妙地惹他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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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罢,温砚礼刚步出金銮殿,一名身着宫装的嬷嬷便悄无声息地近前,敛衽一礼:“大人,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说话。”

温砚礼脚步微顿,面色未有分毫变动:“带路。”

慈宁宫内熏香袅袅,带着一股沉闷的暖意。太后倚在软榻上,看着下首端坐如松的温砚礼,语气颇有些无奈:“哀家瞧着你这气色,还是那般。近日政务虽繁忙,也要顾惜着自个儿的身子。”

温砚礼微微颔首:“劳太后挂心,臣一切尚好。”

太后捻着佛珠,话头一转:“哀家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如今你位极人臣,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终究不成体统。年纪也不小了,这娶妻成家的事总不能拖着吧。”

“朝务冗杂,北疆、漕运、吏治,诸事待理,臣实无暇分心于此。”温砚礼声音平稳,拒绝得干脆利落。

太后眉头微蹙,似是不满这番说辞,仍耐着性子:“哀家娘家有个表侄女,今年刚及笄,性子温婉,模样也周正,与你正是相配。不若…”

温砚礼眼睫未抬,声音仍是冷淡:“太后美意,臣心领。臣确无此意,还请太后恕罪。”

接连被拒,太后面上有些挂不住,殿内气氛一时凝滞。半晌,她终究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悻悻然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这倔脾气,哀家也懒得管你。”

正说着,老嬷嬷捧着一个小巧的玉色香炉进来,轻轻放置在太后手边的案几上。炉内新添了香饼,一缕极淡的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宁神静气的馥郁香气。

温砚礼的视线落在香炉上,忽然开口:“太后,此香…”

太后抬眼看他:“嗯?这是新贡的雪中春信,说是安神最好。怎么?”

他顿了顿,道:“臣…能否近前一闻?”

太后眼中掠过讶异,她是知道温砚礼嗅觉亦损的事实的,却也没说什么,颔首示意。

温砚礼起身,走到香炉边,微微俯身,鼻翼靠近那氤氲的香烟,浅浅吸了一口气。然而传入鼻端的,只有空气吸入肺腔的凉意,没有任何味道。那传闻中馥郁甘醇的御香,于他而言,与寻常白水并无区别

直起身,面色如常:“确是好香。”

太后看着他,眼底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摆摆手:“罢了,你且去忙吧。”

辞别太后,他转身步出慈宁宫,背影在深长的宫道上格外孤直。

坐在回府的青呢轿子里,轻微的摇晃中,温砚礼阖着眼。昨夜猝不及防嗅到的那股清香,在他脑中反复交错。

但为何,为何偏偏是那个婢女?

轿子落地,府门已至。

温砚礼睁开眼,眸色深沉。他并未立刻下轿,而是抬手,用指节叩了叩轿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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