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贸然喊停,耽误别人的工作安排。
可她现在觉得,季辞作为一个高级合伙人律师,怎么可能只去做案件问询这种事情。
“秦律师跟我是一个团队的,代理合同上并没有指定办案律师,因此只要是我们团队指派的律师,都是符合我们之间的合同约定。”季辞解释着。
温浅问:“那可以指定秦律师来当我的律师吗?”
“秦律师最近案件量大,他没有空做你的案子。”季辞答,“我们团队目前只有我有空接手。”
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企图从中找到他胡诌的证据。
但他神色如常,一点不像是在撒谎。
整个团队就高级合伙人最闲,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季律师,要是你们团队的律师都不空,那能不能给我安排其他团队的律师负责?”
“为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代理不太合适。”
“是吗?”季辞的情绪总算有了波动,眼底漫上一丝戏谑,“温小姐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就不太合适了?”
温浅语塞。
这还用得着说吗?
前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要给她打离婚官司。
她真就没遇到过比这还炸裂的事情。
“委托代理合同上盖的是恒和律所的章。”温浅变得强势起来,“我现在是甲方,我要求换其他团队的律师做代理人。”
季辞没再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这个自然可以,毕竟若是温小姐不满意,我们也不能强行要求继续履行合同。”
“但是你可能不太了解律师行业,律所只是一个平台,各个律师团队之间都是独立的。若是你想要跟换律师团队,那我们前期的收费是不退的。”
温浅倒是没料到这出,“意思是我还要重新交一遍钱给另一个律师团队?”
季辞:“是的。”
她不服:“凭什么?”
“凭我们团队前期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他的姿态轻松,“况且代理合同里也写的很清楚,无正当理由更换律师团队或解除委托关系,已缴纳的律师费不退回。”
温浅嘴角彻底掉了下来,她的离婚官司律师费很贵。
她的准前夫——谢言修,谢氏地产的继承人,上市公司的股东。
京市豪门的离婚纠纷,对方还不愿意离的那种。
其实在之前她问了好几家律所,即便她只要求离婚放弃分割财产,报给她的律师费依旧很贵。
秦莫鉴于校友关系,才比别的律所报价便宜,是她勉强能够接受的金额。
她现在已经没多的钱了。
“温浅。”这是今天再见面以来,季辞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六年的时间很长,不是所有人都会深陷过去。”
他的意思温浅听明白了。
可她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代理我的离婚案子?”
“为委托人提供法律服务是我的工作。”季辞的回答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温浅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她的眼眸垂下,手指摩挲着白色陶瓷茶杯的边缘,浅浅的热度传达到了指尖。
整个人放松下来,“是我多虑了。”
就像季辞说的。
六年的时间真的很长,她凭什么认为他就会对她念念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