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宴从怀中掏出一个赤红色的肚兜,上面还绣着梅花做点缀,他用手指摸索着一朵白梅,双眼含情道:“这是柳三小姐赠与我的定情信物……既然柳三小姐心意已决,那谢某也不再纠缠,现下我将此物物归原主,希望你日后再觅良缘。”
再觅良缘个屁!
如此紧要的贴身物件被你这么当众拿出来,日后传出去,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敢娶她好吧!
而且看你那样子,哪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啊!
围观的看客心里跟明镜似的,但看破不说破,只是心里暗暗不耻这种行为,默默将目光移到柳似雪身上。
在谢清宴拿出肚兜之时,柳似雪脑子的确宕机一瞬。
因为在她所接受到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回事!
而且谢清宴口中的私情用现代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典型的渣男哄骗社恐又单纯的小姑娘案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肚兜上又没有写她的名字,记忆里也没有,那必然是渣男的套路。
柳似雪没有接过肚兜,而是冷冷扫两眼,冷声质问:“敢问谢公子我是何地赠予你这肚兜?”
谢清宴一怔,道:“东市……茗香居。”
柳似雪道:“那就是私会喽,既如此,谢公子何时传信于我?又是约定何时?”
谢清宴额角冒汗,结结巴巴道:“……腊月初十……未时传信,申……申时会面……”
柳似雪嘴角缓缓勾起,道:“那也就是说,我也是申时送予你的喽?”
谢清宴心虚道:“……自然……”
话音刚落,虬髯大汉立刻扯着嗓子,发出质疑:“相府距离茗香居甚远,即便是最快的马车也要走两个时辰,你未时传信?申时你们就见上了?”
京城中不少来往的商客,他们对于距离的把控,可以具体到几盏茶的功夫。
平常人对于这些并不熟悉,但却瞒不住来往内城与平民区商客的眼。只要细细一问,谢清宴便立刻漏出马脚。
不消柳似雪多说,看客们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清宴反应过来,愤怒地望着柳似雪:“你诈我?”
柳似雪摆出无辜状:“没有哦,我只是让你告诉大家实话而已。”
她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却已经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就这脑子还总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想混迹朝堂?大哥,你家里没有镜子,尿总该有吧?
柳家父兄护着他,不让他入朝堂遭人暗算,他倒好,铁了心的往里头挤,凭自己挤不进去,便对柳家心生怨恨。
真是好一条毒蛇!
谢清宴气急败坏,猝然伸出双手,朝着柳似雪的脖子而去。
李管家和落雨眼睁睁看着,却已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箭矢破空而来。
“啊——!”
谢清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箭矢从掌心穿过,将他的双手串在一起。
惊魂之下,柳似雪连退三步,侧头,只见一女子站在人群中,手持弓箭,英姿飒爽。
那女子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肤色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眉宇间带着一丝书卷气。
她拨开人群,走到前面,一拱手:“柳三小姐受惊,刚才突发意外,这才贸然出手,还请见谅。”转身,对着谢清宴啐了一口:“枉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我看你就是想要攀龙附凤想疯魔了!真是叫人不齿!”
哇靠,好帅!真的是女人帅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