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主的生活方式,她体内的淫蛊已经交(分——割)配过,现在绝不止一只母蛊。柳长平和柳若风就比较严重了,尤其是柳长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苍老,即便是柳家能躲过灭族惨案,怕是也活不久。
万蚁噬身……只是想想,柳似雪就浑身汗毛竖立。
柳长平或许不是一个好官,但确实是一位好父亲。她成为柳似雪以来,柳长平如何疼爱她,她都看在眼里。如今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柳长平走向结局,总觉得有些心痛。
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两根青禾根,柳似雪沉默半晌,拿起一根朝着柳长平的书房走去。
她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柳长平,并将一根青禾根放在他面前:“我不知道二哥体内的母蛊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但他还年轻,或许可以试一试。”
他仿佛刚从梦中惊醒,怔怔地望着书案上的青禾根,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你是说我们家出现内贼了?”
身为丞相,他的衣食住行全部经过严格筛选,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仆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然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种下母蛊,还隔一段时日送来带有公蛊的生肉。
这叫他如何能不震惊?
柳似雪点点头,沉声道:“此事还需保密,暂时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发现淫蛊之事。”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父女二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先不说淫蛊饲养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就说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柳长平身上种蛊,那绝非易事。
柳若风花天酒地的,在他身上种蛊不难,但柳长平身处官场,定会处处小心防范,想在他身上找突破口比登天还难,但有一个地方,他不会防备,也不能防备——宫中。
宫中宴会不少,偶尔免不了应酬,若以皇后之名敬酒、赐食,作为臣子焉能拒绝?
陆明远一直垂涎丞相之位,但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而宫里的那位向来任人唯亲,此事怕是和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柳似雪沉吟道:“皇后也不一定就是幕后凶手。”
柳似雪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敌明我暗,爹,你以后在宫中可要小心一些。”
柳长平细细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冷笑道:“你大哥在边疆立下战功,有些人更加坐不住了。”
他看向柳似雪,眸中多了几分赞赏:“雪儿真是长大了,现在不仅能干,还知道关心爹爹了。”
柳似雪一怔,低下头小声道:“……她,一直很爱你们。”
若是不爱,原主也不会将他们的命与自己相连吧?虽然这么做,受伤的只有柳似雪,但她进入身体的那一刻,还是能感受到原主看着父兄惨死之后,悲痛欲绝的心情。
柳长平笑道:“我知道。”他望着柳似雪,眸中含泪,似乎看穿一切一般。
柳似雪心中一沉,不敢再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柳长平打破沉寂,他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根青禾根就留给风儿吧,虽然这混账总是和我对着干,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但……到底是你二哥,他对你是真心爱护的,所以,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风儿他……”
“爹,你说什么呢?”柳似雪打断柳长平立遗嘱式施法,说道:“我会找其他办法救您的。”到底还是无法看着他去死。
柳长平却道:“我不怕死。以前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两个,可现在看到你对事能如此镇定自若,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最优选择,我很开心。”
柳似雪觉得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为避免柳长平再次托孤,她干脆溜之大吉。
经过多方调查,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是陆家所为。
相府负责采购的小厮不知何时与陆家搭上线,竟成为陆家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