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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第1页)

瘴江的水流得又急又浊,像掺了血的泥浆。左忆被卷在漩涡里时,怀里的账册和羊皮卷被她死死攥着,咸腥的江水灌进喉咙,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李承恩站在城楼上的身影,玄色披风在风里飘,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旗。

“姑娘!抓住浮木!”

一声嘶哑的呼喊将她拽回现实。她奋力睁开眼,看见一截断木漂在眼前,上面趴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是在渡口见过的船家儿子阿武。左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浮木,阿武将她拖到岸边,往她嘴里塞了块生姜:“快含着!瘴江的水寒,会冻坏身子!”

她躺在沙滩上,咳得撕心裂肺,怀里的账册被水泡得发胀,字迹却依然清晰。阿武蹲在她身边,用树枝拨弄着篝火:“我爹说,看见影卫在江面上搜人,就知道姑娘定是出事了。他让我在下游等着,果然救着你了。”

左忆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明白——李珩说得没错,瘴州城里藏着太多秘密。这对船家父子,恐怕也是贤妃旧部,一直在暗中接应。

“阿武,帮我个忙。”她缓过气来,声音沙哑,“带我去瘴牢附近,我要救人。”

阿武眼睛一亮:“是救那个戴镣铐的公子吗?我爹说他是好人!”

三更的梆子声敲过,瘴牢的守卫换班的间隙,一道黑影像猫一样蹿过墙角的阴影。左忆穿着阿武给的渔民服,腰间缠着浸了迷药的布条,这是她用曼陀罗花和鱼腥草特制的,能让吸入者昏迷半个时辰。

瘴牢的墙角有棵老榕树,根系盘错,正好能遮住牢顶的透气窗。左忆攀着树干爬到窗沿,看见李珩正靠在墙上假寐,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从窗缝吹进去——这是“醒神散”,能解迷药,也能让人心神清明。

李珩猛地睁开眼,看见窗沿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他不动声色地挪到牢门旁,左忆则绕到牢门后,将迷药布条缠在手腕上,趁守卫转身的瞬间,猛地捂住他的口鼻。守卫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她迅速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你怎么回来了?”李珩的声音压得极低,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账册我拿到了,但影卫还在搜捕我。”左忆将一串钥匙塞给他,“你的镣铐钥匙,阿武说在狱卒的腰牌后面。我们必须立刻离开瘴州,去黑木崖找贤妃娘娘的旧部。”

李珩解开镣铐,活动着麻木的手腕:“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把你交给皇帝领赏?”

“怕。”左忆仰头看他,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但比起你,我更怕真相永远被埋在瘴江底。”她从怀里掏出湿透的账册,“这里记载着二十年前被皇帝用‘牵机引’毒杀的十七位大臣,其中三位是当年力保贤妃娘娘的忠臣。你母妃的冤屈,就在这里面。”

李珩的手指抚过账册上模糊的字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沉默片刻,忽然抓住左忆的手腕:“跟我来。”

两人借着夜色逃出瘴牢,阿武已在城外的渡口备好小船。船行至江心,李珩忽然从舱底翻出个铁皮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套完整的铠甲和一柄长剑。“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她说若有朝一日能离开岭南,就让我带着它去找镇南王。”

镇南王是先帝的堂弟,当年因反对皇帝继位被派往南疆,手握十万兵权,与京城素来不通音讯。左忆心头一动:“你想联合镇南王?”

“不然凭你我,如何与皇帝抗衡?”李珩将铠甲推给她,“穿上。过了瘴江口就是镇南王的地界,那里盘查严密,没有铠甲护身,会被当成奸细。”

左忆穿上铠甲,冰凉的铁叶贴着皮肤,让她想起李承恩送的银护指。她忽然问:“你早就计划好了?故意被抓进瘴牢,故意让我看到血藤,都是为了引我帮你逃出去?”

李珩握着船桨的手顿了顿,缓缓道:“是。我知道李承恩信任你,知道你医术高明,更知道你查到了‘牵机引’的线索。除了你,没人能帮我带出账册,也没人能让镇南王相信一个‘废皇子’的话。”他转过头,目光坦诚了些,“但我没骗你,皇帝确实是毒瘤,我母妃的冤屈也句句属实。”

左忆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峦,忽然笑了:“没关系。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

小船在黎明时分抵达黑木崖。崖下的港湾停着艘巨大的楼船,船头插着面“镇南”大旗。李珩站在船头,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守船的士兵:“持此玉佩见王爷,说故人之子李珩求见。”

士兵见他身着铠甲,又有左忆这个“女将”随行,不敢怠慢,立刻通报去了。片刻后,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快步走出船舱,银须在风中飘动,正是镇南王赵烈。

“珩儿?真的是你?”赵烈握住李珩的手,老泪纵横,“你母妃……她若知道你还活着,定会安息。”

李珩屈膝欲拜,却被赵烈扶住:“好孩子,起来。你母妃的事,我都知道。这些年我在南疆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京,为她平反!”

进了船舱,左忆将账册和羊皮卷呈上。赵烈翻看时,手指剧烈颤抖,看到三位忠臣的名字时,猛地一拍桌子:“狗皇帝!当年我就说他心狠手辣,果然如此!”

羊皮卷上是贤妃的证词,用胭脂写就,字迹娟秀却带着决绝:“今观陛下用‘牵机引’毒杀大臣,恐我儿日后遭毒手,特录此证。若我身死,必是陛下所害,望吾儿珩儿,勿要为我报仇,只求保全性命,远离朝堂……”

李珩的眼眶红了,他一直以为母妃是希望他报仇的,却没想到她最大的心愿,只是让他平安活下去。

“王爷,如今证据在手,我们该怎么办?”左忆问道。

赵烈沉吟片刻,道:“账册和证词虽能撼动国本,但皇帝在京城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我们需联合各方势力,才有胜算。”他看向李珩,“珩儿,你母妃当年的旧部,如今散布在各州府,我这就派人联络他们。”

“还有一人,或许能帮我们。”左忆忽然道,“江南织造局的苏掌柜,他是容妃娘娘的远亲,当年容妃被毒杀,他一直心存疑虑。我去江南前,曾托人给他带过口信,若他愿相助,江南的财权便能为我们所用。”

李珩点头:“苏掌柜我知道,他确实是可信之人。只是……”他看向左忆,“你就不怕李承恩知道了,与你反目?”

左忆沉默片刻,道:“他若知道真相,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若他执迷不悟……”她没再说下去,但眼底的决绝已说明了一切。

接下来的几日,黑木崖上暗流涌动。镇南王的信使快马加鞭奔赴各州府,李珩则在整理贤妃的旧部名单,左忆则忙着研究“牵机引”的解药——她知道,与皇帝对决的那一天,这解药或许能救很多人。

这日午后,左忆正在船舱里翻阅医书,李珩忽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封信:“京城来的密信,是周瑞派人送来的。”

左忆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陛下察觉左姑娘与废皇子勾结,已命影卫封锁岭南,太子殿下力保未果,被禁足东宫。另,太后在寿安宫‘病逝’,死因不明。”

“太后死了?”左忆心头一震,“定是皇帝杀人灭口!”

李珩冷笑:“他这是在清除所有知情者。李承恩被禁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他看着左忆,“现在你还觉得,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左忆捏紧信纸,指尖泛白。她想起李承恩在城楼上的身影,想起他写下“待我,寻你”时的眼神,心里像被瘴气浸过一样,又酸又涩。“他会的。”她固执地说,“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李珩没再反驳,只是将一把匕首放在她桌上:“这是我母妃的匕首,锋利得很。若真到了那一天,别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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