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不好了锦棠!敦九伯伯杀过来了!”一个身着晴山蓝衣服的清秀少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姑娘嘴里哼着的轻快小调一停,“他过来就过来了呗,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干什么。”
她躺在桃树上,眼睛都没睁开,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放在嘴前,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敦九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喝了他一壶酒嘛。要我说,这次的酒还不如上次那壶陈酿呢。”
锦棠生了花润初妍的样貌,今天一袭楝紫与藕荷粉相间的衣裳和桃花很是相配,美人加美景,本应是极好看的,只是她盘着腿的睡姿大大咧咧,用她爹娘的话来说,活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
“锦棠!你这次捅了大娄子了!”泷宋满脸焦急,偏偏桃树长得高,他又对爬树一窍不通,没办法把这个大馋猫贪睡虫给揪下来。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给天帝酿的酒!”敦九挺着大肚子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把桃苑震得抖了三抖,摇落片片花瓣。
泷宋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要是锦棠被敦九伯伯抓到天帝面前,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锦棠仍旧闭着眼,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管他什么天呀地呀的……”
话说到一半,锦棠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帝!
天!帝!
天帝!!!
敦九喘着粗气:“棠丫头,你给、我下来!”他大手一挥,一个胖乎乎的酒坛便朝锦棠睡的那棵桃树干上撞了过去,正是原本要给天帝的那壶,现如今里面却一滴酒都没剩下。
泷宋迅速用双手盖住眼睛,锦棠,你自求多福吧。
锦棠呢,还沉浸在她不小心喝了天帝的酒的震惊中,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全然不觉,桃树猛地一颤,她仿佛也成了桃花了,和大片大片的桃枝、桃瓣、桃叶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不过,是朵会叫疼的桃花。
“哎呦,”锦棠站起身,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敦九伯伯你力气也太大了,我的桃树都被你打坏了,我的屁股也可疼了。”
敦九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疼了?之前偷酒的时候怎么想不到?!”
“我那不是不知道是您给天帝酿的酒嘛。”锦棠心虚,对敦九的称呼都尊敬了不少。
“而且,那怎么能叫偷呢,我只不过是,稍微品鉴了那么一小点。”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短的距离。
“锦棠——!”敦九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度,要把桃苑里的小桃树都震歪了。
泷宋伸出手紧紧捂住耳朵,利索地跑到了角落。
锦棠总说敦九伯伯像个胖酒墩,应该把他的名字反过来读,确实很贴切。再不躲,怕是要被敦九伯伯一起打。
看着朝自己径直冲过来的敦九,锦棠麻溜地迈开了脚步,嘿嘿,她就不信他能追上……
追上……她。
锦棠唇边的笑容一僵,想往旁边跑,再次被三个不停转动着的酒坛子拦住了去路。
敦九没追上她,他的酒坛子追上了。
糟糕!之前她喝敦九的酒,他都只是象征性地追追她,时间一长,她都忘了他是个会法术的神仙了!她在天上待的年头短,平日最大的爱好又是喝酒和睡觉,学的那些雕虫小技根本不够破他的法术的!
锦棠拉了拉嘴角,“敦九伯伯,不带这么玩的!”
“嘿,你这小丫头,不知道喝了我多少酒了,从前我不和你计较,这回可不行。”敦九慢步走到锦棠身边,伸出手,三个酒坛子便缩小成巴掌大飞进了他宽大的衣袖里。
锦棠耷拉下脑袋,她总算明白泷宋之前和她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她知道那是天帝的酒,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喝啊!可惜就算是在天界也没有后悔药,唉,不知道天帝要怎么惩罚她。
真是太不走运了,她发誓,她再也不……呃,不喝酒是不行的,下次她一定弄明白酒的来历再喝,呜呜,如果还有下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