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忍不住笑他,又开始了?总不会是醉,只是红酒而已啊,她四十多年还没见过喝红酒也会喝醉的人。
好似微醺的男人陷在软蓬蓬的婚纱里,仿佛一大块奶油蛋糕,王淑顺着男人的长腿向上摸,繁杂的婚纱挡住了视线,王淑耐心地把轻纱一层层地向旁边搙。
“你知道吗?”王淑满意地起身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秦自留望着她,细雪般的头纱覆在他的面孔上,但他的眼睛太亮了,看谁的时候,似乎总含着真挚的期待。
“婚纱这么圣洁的东西,被你穿得非常的下流呢。”
秦自留膝盖顶着纱,情况一览无余,红酒渗入婚纱的绸与纱之中,留下妖娆的暗红的湿痕,仿佛月亮下枝条的影子,晦暗不明,沙,或者其他,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仿佛在静静地宴请着谁。
王淑坐在他小腿边吃蛋糕。
秦自留恍惚梦到了一场美满的结局,明明面纱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华美的裙又是那么软,他依旧觉得她吃东西的声响好大,好陌生,快要让他呼吸也感到羞耻。
王淑撩起头纱碰了碰他的鼻尖,奶油摸他嘴边:“想拥有你。”
秦自留终于看清她的脸了,顺势抓住王淑的后衣领,他仰头亲了亲王淑的下巴,眼里带着晶莹的笑泪:“快来把我弄哭吧,可不能光想一想。”
一开始王淑被吸引,或许是他的病,把他当成一个脆弱的花瓶,一只替罪羊,她频频把他与另一个病人对比。
曾经,有束缚的皮革,公路淋泄的汽油,被碾磨的硝石火药。现在,是湿漉漉的额头,山里被锯开的白桦木头。
气喘吁吁地爬上山丘,他等待刀尖已经太久,她们野餐,和严酷的月光坐在一起,观察抵达皮肤深层的姿态。
“你,”王淑把头埋在秦自留的颈侧,低低喘着气,言语间溢出了星火笑意,“你突然这样害怕地叫,是不是想再来几次?”
女人的手不安分地揉着秦自留,他腰肢无力地下塌,不由抓住王淑的手,借着女人的手抚摸着自己。
秦自留扭过头,轻轻哼着,杏核眼里泛着轻薄的泪:“我累了,你还不停,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很可怕,我想振作点,就想着你在强……奸我……”
“但你可是男人啊,只能说是,”王淑在秦自留耳边一字一顿地轻轻说,“猥、亵。”
秦自留睫毛微垂,高挺的鼻梁分开了银幕般的月光,让小小一半侧脸落入沉默的阴影,他好像已经脱力了,手也只是与女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男人朦胧地躺在星辰下,在这陌生的地方憩息着,袒露着,等候着夜地逝去。王淑凝视这一幅图画,手感受到他温热胸腔内的跳动,这才有了几分实感。
“金主给钱了就不算猥亵了,”秦自留半晌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的海风吹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吹干了他身上的汗,有些舒服,“叫□□。”
“还叫金主吗,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王淑从青年身上下来,她的离开让秦自留有些失神,也迷茫地坐了起来。
“这片山里面,有我家的墓园。”王淑从囗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不动声色地侧头看着秦自留的表情。
“墓地……?”
果不其然秦自留一星半点的醉意被惊得无影无踪,他套上衣服,系鞋带的手都在颤,张皇失措,欲哭无泪在年轻的脸上轮番上场。
“急什么,不就是见家长吗?你多年轻多漂亮啊。”王淑眸子往天看着,她该睡觉了,吐出烟气,雾霭曼妙而神秘地消逝,她收回目光,轻轻打了个哈欠,眨眨眼。
“你放宽心吧,我父亲生前做了很多坏事,他不敢说什么的。”
“这太不尊重逝者了,怎么能这样呢……”秦自留蹲在地上,还是不停地摇头。
他家里人都在地下埋着呢,地下面人多嘴杂的,今年清明叫他怎么去上坟啊!
“别哭了,墓园在山上呢,还要往上走,”王淑伸手把秦自留拉了起来,抽出纸巾递给他,“再说,我的亲人如果看到我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也会很高兴的。”
死去了的人也许会,但活着的人却一定不会。
“清明的时候陪我一起来这里祭祖吧。”
秦自留墓地一游被冻着了,一直咳嗽。
他放下手机咳得眼睛都红了,问刚打完电话的经纪人李灿:“入赘的之后就不能回家上坟了吗?”
“入赘?你又突然想这些有的没的,对了,公司又给你安排了一个经纪人,加油,你离成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