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签个字,您就可以带他走了。”
向莺语“哐当”推开门,喻纯阳在角落的椅子上靠着。她没出声,就那么盯着他。
他跟后脑勺长了眼一样,愣是不敢完全回头。
这副怂样儿,比撞了车还让向莺语火大。她走过去,一把薅住他后脖领子,跟拎个破麻袋似的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拖出警局,打开车门,金贵的少爷直接被搡进了副驾里。
“对,对不起。”喻纯阳怯生生地黑夜中,他的眼睛越发清透,恍若海上生起明珠。
车门“砰”地关上,车内灯亮起。向莺语扯了扯他的脸,手一松开,他脸上顿时出现了道道红痕。
“疼吗?”向莺语点点他额头上的擦伤问。
喻纯阳赶紧摇头。
“车道还没适应,就敢上路,想死?”
“不是我……”
没等他说完,女人的牙齿就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不是吻,是咬,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然后,她才封住他的嘴,直到他浑身发软。
“想死?我成全你。”
连腿都伸不直的车里她疯了似的折腾他,生硬地折叠他,本该低的部位高高抬起,随便抹点油就上了活塞,场面凶残。
“别闭眼,给我看着。看清楚,你是怎么死的。”
喻纯阳泪眼婆娑,看了几眼,最终不忍猝看,薄唇翕动几下,挤出百转千回的甜腻。
“回家,回家吧。”眼泪一颗颗滚烫的落下来,他觉得外面每一辆开过去的车都在看他笑话。
“家?你只有我了?你赖上我了?”向莺语在他耳边笑了一声,卡上了他脖子,“你死了是不是还要我帮你摆酒啊。”
虎口触碰到了他喉咙的软骨,感觉到了静脉鲜活的鼓动,她又继续掐下去,喻纯阳的下颚渐渐抬起,剧烈地咳嗽起来。
实际上有一瞬间,喻纯阳已经意识朦胧,之前向莺语也会掐他的脖子,但这次他感觉仿佛掉进了深海,哪怕再迟一分钟或十几秒,他都可能断气,他紧紧扒着向莺语的手臂,骨节发白。
“好黑……呜向…咳…。”
他间歇窥见了死亡的世界后,浑身的气血上涌,仿佛烈火焚身,同时被一榫一卯钉入座椅。
“我不是在跟你玩你喜欢的,”向莺语松了松手,“这车是报社的,不许弄脏。”
他小声祈求:“不要生气,我再也不开车了。”
“我气什么,气你开车吗,我有什么气的,我是你随便人生的受益者,现在依旧享受,怎么,后悔了?如果你之前睁开了眼睛,不随随便便接受我,也不至于被这样?我就要这么折磨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与其别人干,不如我干。”
喻纯阳眼角染得绯红,艰难地扭过头,对向莺语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之前的不检点,不然,也不会遇到你……勾引你爱了你,我只是失望,总觉得我们可以拥有更美好的故事…唔……我觉得我现在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爱你,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不光是,因为你为了我做的事,还是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喜欢你,因为你唤起了我最真的那一部分。”
“撞到车,是因为我害怕你死了,死在战场上,我害怕——啊!”
“所以你就开着那辆骚包的车,想冲过来拦我?”向莺语爬起来,点了根烟,摇下车窗,烟雾一下子就被风卷走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你撞死了,我就不去了?”
他瘫着没声了,就是抽噎。
过了半天,向莺语把烟头摁灭在窗外,长发被风吹起,像是旅人道路上漂泊的旗帜。
“行了,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真不知道你从哪知道的,大段大段表忠心的话,跟入籍宣誓似的,一边喘一边背台词你累不累。”
“别把我的纯洁和道德挂钩,我不乱搞只是因为没有喜欢上谁,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可不会哭天抢地的,我立刻找你的轮回转世,看看他有没有我喜欢的骚劲,择优录取,你也别丧着脸,我就是一普通品种,死了还会及时补货。”
喻纯阳抬起那张哭花的脸,看着她。
“别气,我……我给你舔干净……”他看着她沾了东西的手,小声说。
向莺语瞥了他一眼,擦了擦手:“跟你开个玩笑,这叫安格瑞赛克斯,别说你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