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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是刘家?”她突然抬起眼,目光清凌凌的,直刺核心。

林丞相摩挲软甲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女儿太聪明、太敏锐,有时真不知是福是祸。

“不止。”他放下软甲,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窗外的风声听去,“漕运总督曹宪,贪墨河工银两数以万计,被我参过一本,早已怀恨在心;刘璋那老匹夫,在青州的万亩‘良田’这次淹了大半,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自认倒霉;还有……”

还有龙椅上那位心思难测的年轻帝王,急于培植自己的势力,对他这位前朝老臣、手握相权的“绊脚石”早已多有不满,正好借此机会将他支开,甚至……借刀杀人。这话,他不能说,甚至不能细想。

“总之,”他忽然倾身,一把抓住女儿微凉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记住爹的话!无论谁家下帖邀你出府,无论是赏花、听曲还是宴饮,一律推说病了!护国寺……近期也千万不要再去!尤其是——”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女儿,“任何人送来的吃食、香料、药材,哪怕是一杯清水,也绝对不要碰!”

林芊雅感到父亲握住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而且冰冷得吓人。

她心中一紧,反手用力握住父亲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热它:“女儿都记下了,必定谨遵父命。但是爹爹,您的手……为何如此冰冷?是旧疾又犯了吗?”

她不由分说,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莲青色的绣锦绒披风,仔细地披在父亲肩上,系好带子。

林承泽看着女儿担忧的脸,心中一暖,随即又是一涩。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无妨,只是想到江陵之事……雅儿,你说,这黄河堤坝,为何就如此不堪一击?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非要在此刻决口,非要为父前去……”

林芊雅沉默片刻,轻声道:“爹爹,这世间的‘定数’,有时或许只是……一场不合逻辑的荒唐戏。您去了,便是入了戏,万事更要小心。”

她没有说得更透,但林承泽立刻听懂了女儿话中的深意和担忧。父女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清醒与无奈。

然后退后两步,敛衽,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此去山高水远,路途艰险,贼人环伺。女儿别无他求,唯愿爹爹保重贵体,事事谨慎,平安顺遂,早奏凯歌。”

林丞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眶猛地一热,却连忙仰起头,硬生生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他不能流露出丝毫软弱。

次日清晨,相府门前车马萧萧。林丞相最后看了一眼女儿,转身登车,再无留恋。

马车扬起一路尘土,载着她的父亲,径直驶向了那片已然化作汪洋险地的江陵府,也驶向了未知的腥风血雨。

江陵府

林丞相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及膝的淤泥里,昔日象征尊贵的紫色官袍早已被泥水浸染得看不出本色,下摆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

“相爷!相爷!”工部侍郎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来,嗓子已经喊得完全嘶哑,“真不能按旧例征调民夫了!青州这些豪强,他们、他们联起手来抗命,还煽动灾民,说朝廷是要逼死他们啊!”

“本相知道。”林承泽打断他,眯起眼,望向远处连绵不绝、却秩序井然的粥棚,尤其盯着其中一杆格外显眼的锦旗,上面绣着三个大字——“积善堂”。

“看见那面旗了吗?”

“那是……是刘家的粥棚……”工部侍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惧意。

“刘家上报的田亩淹了七成,库里却至少还囤着八千石新粮!”林丞相的声音冷得像冰,“如今却只在这里施这些能照见人影、掺了麸皮沙土的稀粥!去,把《大明律》里‘灾年围积居奇、哄抬粮价’那几条,用工部最大的字抄下来,贴到他们刘家祠堂的大门口去!”

是夜,刘府管家就带着整整两车白花花的上等精米,“自愿”捐给了官仓。而林丞相,正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奋笔疾书。

奏折上字字如刀:“……青州豪强刘璋等,勾结粮商,欺行霸市,竟将米价哄抬至斗米千钱之骇人地步,视朝廷法度于无物,置灾民生死于不顾,其心可诛!当严查彻办,以儆效尤!”

这封折子一旦递上去,断送的,将是无数人的泼天富贵和锦绣前程,他们又岂会坐以待毙?

面容枯槁的灾民挤在残破的堤坝上,眼中一片死寂。

“以工代赈!”林丞相一脚踹翻了一个刚刚被查出克扣粥粮的县丞,声音因愤怒而响彻堤坝,“传本相令:十六岁以上男丁,每日做工可得米三斤!妇人孩子,每日两斤!谁敢克扣一钱一厘——”他目光如刀,扫过周围那些战战兢兢的官吏,“本相就活剐了他!用他的肉,给灾民熬粥!”

暗处,几个黑影交换了一下眼色,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当夜,林丞相下榻的帐篷,就被人用利刃无声无息地划开了三道长长的口子。

几天后,当皇帝因他的奏折而震怒、下旨严查并斩了几个粮商的消息传回时,遥远的京都,有人终于彻底撕破了脸皮。

“林老儿找死!”刘家大公子赤红着眼,一把将手中茶盏摔得粉碎,想到自家即将损失的巨额银钱和父亲的书信斥责,他对林承泽的恨意已达顶点,“他真当这青州是他京城的宰相府了?!”

“不过是个泥腿子爬上来的臭穷酸!走了狗屎运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就忘了自己当初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表姐可是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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