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静恩很喜欢赵崇生叫她Greta。
她原没有英文名,这是她来到国外之后,他为她取的名字。
Greta,来自日耳曼语,是珍珠的意思。
因为是他起的名字,所以从他口中念出来,似乎也有几分特殊的意味。
她喜欢他在她的名字前添加指令,“去跪好,Greta。”
“双手背后,Greta。”
“回答我,Greta。”
这些祈使句让她不用猜测他此刻在想什么,不用迷茫地思考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
她也喜欢完成之后他的那句表扬,“Goodgirl,Greta。”
但现在不是表扬的时候,惩罚才刚刚开始。
赵崇生对于惩罚和安抚的界限分明,不苛责,同样也并不温和。不允许她岔开话题,也不允许回避,要求完全地坦然。
他不需要高声来立权威,仅一个眼神就让人不自觉地反思。
他能够接住她的茫然,引导她、告诉她该怎么做,别焦虑,你做得很好。
这是祝静恩从孩童时期一直渴望的管教,她从未在亲人长辈身上感受过,这种感觉只有赵崇生能给。
祝静恩环着他的脖颈,没有动作,她贪恋感受着此刻他身上的体温。或许是生病的原因,她想跳过惩罚环节,提前预支拥抱和安抚。
“我已经知道错了……”
赵崇生没有动作,没有像她渴望的那样抱住她,他的声音仍旧没有温度。
平静、冷漠。
“不要再说知道错了,让我看到你认罚的态度。”
她片刻犹豫。
“Greta,我不想将话说两遍。”
那双眼眸深沉而淡漠。
有时候祝静恩甚至怀疑,真的有人能够住进他的眼底吗?哪怕引起一瞬的波澜,恐怕都是极难发生的事。
祝静恩慢慢离开他的怀里,属于他的温度一点点远离她的周身。披在身上的薄被掉落在地上,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微微颤了颤。
台灯暖色调的灯光将她冷白的皮肤中和成温润的质感,仿佛细腻的羊脂玉。
似乎还没有完全退烧,祝静恩感觉身上越发烫了,耳廓的地方尤其,像是要燃起来一般。
两件单薄贴身的布料无声落在地上。
她动作稍顿,跪在赵崇生的腿边。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绒地毯,膝盖之下是柔软的触感,没有不适感。
她的手探过去,扶着他的腿。
祝静恩仰起头看向赵崇生,他平静地看着她两秒,沉缓地开口说道:“今天只罚二十下,如果用手挡或者忘记报数,就重新计数。”
“有什么疑问吗?”
祝静恩答说“没有”。
赵崇生没让她把手移开。
可能是因为她那张微微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病恹的缘故。
他说,“你想要的,惩罚结束后会给你。”
二十个数字之下,是在巴掌上化开的玉望。
像是乳霜在掌心的温度下融化成湿滑质地的液态,顺着指尖蔓延,无声地接连滴落在羊绒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