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四兄弟一起供一年都要找借口,到底是真穷还是不想养,刘淑琴心里明镜似的。
三兄弟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直到最后,乔望东才将叠在身前的双臂放下来,淡淡地说:“妈,我记得俺爸没的时候,棉花厂给了一笔抚恤金。”
“老二老四的日子确实过得紧,这笔钱一口气让他们拿,他们也拿不出来。你看这样中不中,佳欣的学费你先掏,我和老三还是按月给,老二老四有了就给。”
提起抚恤金,刘淑琴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乔文生去世的时候,为了奖励他见义勇为的义举,棉花厂一下子给了5000块。
那个被救的孩子,尽管家庭条件不好,爹妈也凑了小1000块。
6000块,足够她们祖孙省吃俭用地花好几年了。
可要这笔钱在她手里,她又怎么会低声下气地向他们张口呢?
刘淑琴没有隐瞒,坦白地说:“那笔钱,我给老三了。”
一时间,几兄弟的目光都聚焦在乔望南身上。
愤怒?惊讶?嫉妒?
每一束目光都滚烫热辣,看得他耳朵根发烫,脸也臊得涨红。
乔望南:“我,我那是公司出了点事。再说这笔钱我又不是白拿的,以后,以后肯定会还给咱妈。”
“还还还,每次你都说还,你还过吗?”乔望西忿忿地骂他道,“咱姐的抚恤金你拿走了,咱爹的你还拿走了。老三,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啪!
“我不要脸?”
乔望南的巴掌落在桌子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些年拿爹妈的钱还少?哪次你来家里吃饭,不是让咱爹接济你?你还好意思说上我了。”
乔望西:“啥叫接济,我才是借!起码我还了,你还过吗?”
乔望南:“是是是,你还了,还完要的更多,跟没还没啥两样。”
乔望西:“那也没你拿得多!”
眼看着他们越吵越凶,快要打起来了,乔望东赶紧冲到中间把他们各自推开。
“好了,都别说了!”
随后,乔望东一脸怨怼地望向刘淑琴。
爹妈给他们钱的事,他,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不求爹妈能一碗水端平,但他的碗里连一滴水都没,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妈?我就问一句,你和俺爹的钱,全都给他俩了?”乔望东向她确认道。
“你也不用委屈,咱家的钱,你花得也不少。”
既然今天把话挑明,乔望南也不装了,一边理着领口一边说道:“当初供你上大学,爹妈花了多少钱?还有咱大姐,你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出的,你也不亏。”
对乔望东这个大哥,乔望西和乔望南的心里是有怨气的,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发泄出来。
当初为了供他上大学,家里可以算得上“砸锅卖铁”了。
如果不是为了成全他,乔望西或许也能上个高中、考个大学,不用像现在这样当个木工,靠力气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