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
“小草……”
丝蒲草身体一热,发了高烧。
——幼年起折磨她的怪病,直至今日依旧如附骨之疽。
*
丝蒲草眼中的墨清研开始变形,身体也开始发热。
她的全身如同火烧,体温滚烫。墨清研似乎换了个壳子,不再是少年的青涩与木讷,他长大了。眉眼变得更加细长,五官变得更美丽、更漂亮,也更俊朗帅气,带着一点美丽得惊心动魄、以至于雌雄莫辨的特质。
他的身体仿佛环绕着金光,这是天书中的最后一幕。
墨清研要成仙了。
那金光萦绕在他的四周,如无数珍贵的黄金,簇拥着他,墨清研踏上云梯,身影就此飘远。
丝蒲草看着他走上云梯,想着天上的仙人来迎接他的一幕,他却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喊叫。
仿佛要抽筋拔骨,连皮也一起蜕下来,每个神经都承受着极端痛苦的声音。
他并未登仙而去,而是化为金光,如融化的金水,与金光融合在了一起。
……
丝蒲草的视野顿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她看见自己躺在墨清研的怀里,被剑扎穿了心脏,但地点不是这里。是更遥远的、更大的秘境。
她还看见,墨清研和魔教妖女在扬州城附近,而扬州城是她的家。
全身灼烧的剧痛再次席卷丝蒲草的心神,她如同被海浪卷走的破碎贝壳,顺着洋流,意识渐渐远去。
直到某样如玉般温润、冰冷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她才找到了稳定自己的船锚,不再抽搐、颤抖。
*
墨清研草草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疯了。
他怎么能那样抱着蒲草……?
怎么能那样掐住她的脖子,像玩弄动物一样挤压?
他疯了。
他明明从未这样想过。
墨清研在丝蒲草发烧的那一刻,用额头贴住了她的额头,两人的体温交织,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滚烫的身体瞬间唤醒了墨清研的神智——丝蒲草经常发烧,而幼年时,他会将额头抵在丝蒲草的额头上,在夜晚拥抱她,用比常人偏低的体温缓解她的痛苦。
这样的温度他再熟悉不过,身体的柔软亦是他日日夜夜的责任与沉甸甸的负担。
墨清研近乎焦躁、疯狂,他想发疯地大叫,但蒲草烧得厉害,刚才又哭得快晕过去。他只能暂时把丝蒲草放下,让虚弱的蒲草靠在树干上。
砸在墨清研脸上的液体温热,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丝蒲草的泪。
他寻得丹药、灵液,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喂给蒲草。他搜了搜蒲草随身携带的包裹,发现十数瓶灵液。
玉瓶被保存得完好无损,瓶身有点点墨迹。
那是他送给丝蒲草的灵液。
她一瓶都没用。
就像她不想欠他的,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还回去。
墨清研把灵液抹在丝蒲草干裂的嘴唇,贴近她的唇瓣,喂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