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同方心下绝望,浑身的痛都下去两分,他攀着树,尽量寻找枝干多,石块多的路——往往要掩人耳目,都需要树木作为阵门的入口。
一阵狂风刮来,噗通一声,游同方倒在地上。
尖锐的巨石磕着他的肩膀一直往下,划破了本就轻薄的外衫,在他背部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间,山石相掩之处,走出来一名白衣女子。
游同方仰躺在地上,那女人走出来一步,似乎没瞧见他,伸脚就踩在了他的手掌上。
“呃啊啊——!”
“咦!”那女人抬起来脚,低头去望他。
游同方满心怒火,无奈身体有恙,发作不出来,再一见那女人的脸,更是消散了只剩三成。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再美一分则多了妖冶,再钝一分则少了魄人,目光泠泠如冰川未化,身姿倩丽又不失端庄。
“你……”游同方心神震荡,刚一开口又哑巴上。
“你什么呢?”那女人顿了顿,横眉一竖,方才那股端庄浑然不见,“咯了姑奶奶的脚不知道道歉吗?”
游同方急火攻心,撑着手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诚想肩膀被人狠踹一脚,重新重重地砸倒在地上。
“啊!”
那女人蹲下来,目光从头将他扫到脚,尤其在手腕上缺掉的一块肉上,停留了许久。
“丑八怪,”女人伸手在游同方脸上比划了两下,“出门不照镜子吗?吓到我了,赔钱。”
游同方气得浑身发抖,可身上无力,只觉得打也打不过,再跟她作对,也不过平白受辱,冷笑一声。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呵呵,”女人站起身,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瓷瓶,“我知道你来无归门干嘛。无归门门主白映青,阿猫阿狗收多了,每隔几天就有你这种想撞大运的。”
游同方愣了一下:“什么?”
“白映青新捡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弟子,无归门上下都知道,收徒大典上,她一个好苗子都没收。隔三差五山脚下都要出现一个你这样的,还演呢?”
那女人一脚踹又踩上他心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柄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游同方的喉咙。
“不得不说,你是他们当中最有新意的一个。”女人上下又开始扫他的脸和露在外面的肢体,“丑得还怪可怜的。”
游同方痛呼一声,两眼翻白。
他后背之前中了一剑,刚刚止住血,他躺着的地方也不平坦,上面高,枕着一块石头,下面低,身体往中间蜷缩,后背的肌肉拉直绷紧,一脚下去火上浇油,直接把本来已经快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
血从后背汨汨流出来,顺着脊骨,染透了后背贴着的衣裳。
“咦……还真是受伤了。”
那女人一点也没有帮他一把的意思,甚至还更加用力的踩了踩,仿佛他是个什么机关,按下去试试深浅。
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你杀了我吧……”游同方哑着声音,许多要骂的话都没有骂出口,只想要求一个痛快。
菩萨面孔,魔鬼心肠。
“落在你手里,算我命不好。”游同方心中恐惧,声音也不由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