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都怪她,若不是她一心想要长子娶妻,今日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要是这次长子与未过门的媳妇遇险,她还怎么活下去!
她急得要命,不能在府里坐等消息,要马上赶到马车出事的地点去才行。
江夫人慌慌张张要出门,二房太太秦氏劝道:“大嫂别急,有晋睿在呢,还有护院小厮那么多人,不会出事的,兴许晋远一会儿就回来了。”
四房太太崔氏拿帕子掩了掩唇角,也道:“就是啊,大嫂你去了也是干着急不顶用,还不如先在家里等消息。”
江夫人放不下心,不肯在家里坐等。
两个妯娌见劝阻不住,也只得先打发人去备车送她出府,丫鬟搀扶着江夫人走到国公府的大门外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姜忆安驱马走近国公府。
高坐在马背上,她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公府门前。
国公府外一片混乱,有小厮在着急忙慌地牵马赶车,也有妇人在门口高声劝说着什么,一群人中,最打眼的是一个容貌姣好气质柔弱的中年妇人。
她脸上还挂着泪,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看她那煞白的脸色,似乎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姜忆安定睛看了她几眼。
这妇人与她的病秧子未婚夫差不多的苍白脸色,不用说,定然就是臭石头他娘,也就是她以后的婆母,江夫人了。
有个小厮看到停驻在府门外的白马,眼神顿时一亮,那马背上的两人不正是今日要成亲的新郎新娘?
“大少爷回来了!”
他高兴地大喊一声,方才还混乱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扭头,齐刷刷向外面看去。
迎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姜忆安微微一笑翻身下马,一手拎着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在一众妇人丫鬟震惊意外的眼神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江夫人面前。
“夫人,人给你带回来了,完好无事。”
江夫人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她手里的杀猪刀,又看了看她那高坐在马背上的儿子,嘴唇颤抖了几下,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四太太崔氏下意识与身边的丫鬟对视一眼,二太太秦氏眼含泪光,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现在却都瞪大眼看着她,哑巴似地没了声响,姜忆安等了片刻,干脆扫了旁边的两个小厮一眼,直接吩咐道:“把少爷扶下马。”
此言一出,小厮才回过神来,忙不迭上前扶着贺晋远下了马。
看到长子确实安然无恙,长媳也好好的,江夫人又惊又喜,百感交集,一连声问姜忆安:“孩子,你们没事吧?”
姜忆安:“没事,我们好着呢!”
没听到这话还好,一听这个,江夫人眼泪顿时滚滚落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时哭个不住。
姜忆安皱起眉头,低头扫了眼自己染着獒犬血迹的裙摆。
她这婆母只顾着哭,别忘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的喜服也有淡淡的血腥味,病秧子未婚夫受不住,得尽早换下来。
等了一会儿,姜忆安耐心告罄,看着泪水涟涟哭了许久的江夫人,高声提醒道:“行了,夫人别哭了,拜堂成亲吧。”
听到这话,江夫人含着眼泪猛地愣住,二太太四太太也怔了怔,意外地看向新娘子。
姜忆安扫了一眼江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搀夫人回府。”
春兰秋菊看着新娘子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只觉脊背一冷,忙道:“太太,吉时快到了,先回去吧。”
江夫人含着泪,由着两个丫鬟左右搀着快步去了嘉韵堂。
因贺晋远素有克妻的名声,这次成亲江夫人安排得十分低调,只请了族中几位长辈来见证新人拜堂,成亲宴也不过只有寥寥数席。
嘉韵堂中,江夫人擦干眼泪坐在上首,一对新人站在堂中,准备拜堂成亲。
只是到了拜堂的吉时,江夫人身边的位置还空着,世子爷一直没露面。
打发人去请了三回,世子爷贺知砚方不耐烦地来了喜堂。
姜忆安又盖上了红盖头。
司仪高声念起了祝词,她与贺晋远拜过了天地,拜过了高堂,夫妻对拜以后,与他一道去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