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提到先放开靳照,江辉逸却咬死不松口:“谈完事情再说,先让这小子在这儿冷静冷静。”
江惜流扫了眼角落里的人。
靳照身上捆着的,看样子像是绑货物用的麻绳,又粗又硬,边缘粗糙得很,稍一摩擦就容易磨破皮肤。
他显然挣扎过几次,被捆绑的地方已经露出几道可怖的勒痕。
大概是浑身燥热难耐,他蜷缩在角落里,后背紧紧贴着冷冰冰的墙壁。
额头上满是汗水,唇边的血迹红得刺眼。
和那晚戏弄她后转身离去的模样比起来,他此刻竟还显得乖顺些。
“留下可以,先给他松绑。”江惜流没什么特殊爱好,虽说心里确实想看靳照吃瘪,但这份“特权”也只能由她来享有。
至于江辉逸,他算个什么东西?连看一眼靳照那张脸的资格都没有。
“二鲁,给他松绑,看好了。”最后三个字,江辉逸说得格外刻意。
被称作二鲁的黄毛应声照做。
江惜流没什么太大反应,转身往隔壁走去。
她留了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另外两个保镖、廖助则跟着她进了隔壁房间。
江辉逸也跟了进来。
手里拿捏着人,他原本只有一两分的底气,这会儿已涨到了五六分。
“看来惜流对那小子是真挺满意。”江辉逸在她对面坐下,笑得有些得意,“咱们得有四五年没见了吧?沾了这小子的光,我现在才能和惜流你面对面聊天呢。”
江惜流实在不理解他。
他们之间那点亲情本就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非要东拉西扯地消耗她的耐心吗?
她掰着指骨,一言不发。
江辉逸干笑几声,终于察觉到她的淡漠与不耐:“我最近认识了几个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可运气不太好,亏了些钱。”
正和脑中的小光团闲聊的江惜流,这才肯抬起下巴看向对面的男人。
“嗯。”拖长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江辉逸脸色一僵,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可欠的钱实在太多,我真负担不起啊。”
“想让我替你养老婆孩子?”江惜流唇角微翘,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江辉逸,你觉得我像烂好人吗?”
江辉逸连忙道:“我们这是以物换物,公平交易。”
“靳照是你的东西?”江惜流被他的厚脸皮逗笑了,“我没报警说你绑架,已经是看在你姓江的份上。”
不,其实是看在那个能带来巨大利润的项目面子上。
江辉逸见她不吃软的,刚想放两句狠话。
他正挺直腰板准备耍耍威风,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江惜流身后的两名壮汉。
艹,江惜流这小疯子是真敢动手打他的。
江辉逸瞬间怂了,只能陪着笑附和:“是是是,靳照是惜流你的人,是我不识趣了。”
江惜流垂着眼,注意力全落在自己的手上。
刚才被拽过的指节已经活动开了。
“钱我可以帮你还。”
“不过,一个靳照不够。”
她伸出手。
接过刚才在楼下精挑细选的半根球杆。
“江辉逸,一棍子一万。”
“再加上一个靳照。”
“换吗?”